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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管他再怎麼裝的跟個沒事人一樣,那次他的車禍,他在國外休養療傷努力康復的過程,他距離心口的刀疤,都證明這一切曾今發生過。
要恢復成從前一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丰南把自己的臉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聽著裡面有力的心跳。
那種一下一下收縮和噴張帶來的律動,像是一種有節奏的安慰。
段程也看著眼前的姑娘,突然變的安靜,他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寬大的手掌輕撫著她的頭,「好了好了,都好起來了。」
丰南沒抬頭,只是埋在他懷裡蹭蹭,兩隻手將將好摟著他,帶著點關心地說:「也哥,那一定很疼吧。」
她的鼻音重重的,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說著關心別人的話,卻比誰都讓人更疼惜。
段程也心疼地輕輕揚起她的臉,「傻瓜,做手術的時候打麻藥的啊。」
「對不起。」丰南知道段成也在安慰自己,術後治療怎麼可能會不疼。
只不過她看不到那個時候昏迷不醒的他,也看不到打滿石膏的他,更看不到那個時候羸弱無助的他。
他一個人在國外的日子,應該漫長到無趣的很吧。
「傻瓜,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段程也手掌捧著他的臉,揩著她說紅就紅的眼角。
「三年前,真的對不起。」
「是我沒有護你周全,是我不懂如何愛你。」
「對不起,南南,你花了十年的時間找到我,我卻一直沒能做到不讓你失望,不讓你難過。」
他的眼裡少了那份懶散,取而代之的是少見的嚴肅。
他把她擁進懷裡。
「那天夜裡,留你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切,讓你受傷。」
「是我不好。」
「從那天開始,我就對自己說,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污濁和不堪,我都想替你擋住。」
「我實在是看不得你難過。」
他拍了拍她的肩,又揉了揉她唇邊的梨渦,「好了——」
「傻瓜,別哭。」
「你的眼淚,燙到我的心了。」
他低頭吻她,那從他細緻動作里傳遞出的繾綣的溫柔讓她心安。
或許丰南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慢慢再次愛上他。
如今他和她之間,再也沒有疏遠隔離,再也沒有前塵往事,只有如今的她和如今的段程也。
如今的丰南重新愛上了段程也,如今的段程也一直愛著丰南。
這就夠了。
至於那些曾今發生的故事,就當是年少青春時釀下的一杯酒,等到回憶時再拿出來與最愛的人一起酩酊大醉一場,也算是一種別樣的情懷。
月亮掛上了樹梢,透過窗戶邊上的紗布淡淡地在飄床處落下銀白色的月光。
段程也拿了丰南的電腦,他剛回來不久,公司里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處理,光是郵件審批就回了約莫一個小時。
丰南洗漱完畢,穿了一套小熊家居服,坐在他旁邊,把修長的腿放在他的膝蓋上,刷著手機里的小遊戲。
「南南。」段程也叫她,「要不要回邊沿網絡看看。」
「嗯?」丰南仰頭,「邊沿嗎?」
「嗯。」段程也回完了最後一封郵件候,把電腦合上,「你還有盆蘆薈在那,我讓人給你養的好好的。」
「你那位置,每天都擦的乾乾淨淨的。」
「首席設計師的位置,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丰南坐起來,換頭靠在他膝蓋上,「你開的薪水高嗎?」
段程也輕輕颳了刮她的鼻樑,「你要想要,我把股東身份轉讓給你就是。」
丰南起來跟他平視:「哦吼?你說了算嗎?」
段程也半眯著眼:「我自己創的公司,當然我說了算。」
「切,天上不會掉免費的餡餅,我才不要,說不定就有什麼我承受不起的代價。」
段程也一把拉住欲走的她,從身後環著她,把下巴輕輕地抵在她脖頸,「能有什麼承受不起的代價。」
「不過是想哄你開心罷了。」
他尾音微微向下,帶著點倦意。
「南南,我困了。」
「我們可不可以睡覺了。」
「明天我還要爬牆出去開早會呢。」
丰南抬了抬手機,時間顯示也不早了,「嗯,好。」
她指了指那個沙發上,「被子給你放好了,晚上翻身別摔下來了,晚安。」
說罷,掀開了自己的被子倒頭就鑽了進去。
段程也站在那裡,看了看沙發上,而後又跟著丰南過來,掀開了她另一邊的被子。
丰南感覺自己那邊的床一陷,她轉過頭來查看卻剛好對上了從她身後抱著他的段程也。
他閉著眼睛,帶點倦意,「晚安。」
丰南捶捶他,「段程也,你幹嘛?」
「我睡覺,我老老實實的。」他伸了伸手,把她摟的更緊了些。
「你老老實實地你脫什麼浴袍啊,你現在光著身子呢大哥。」
「浴袍他有自己的想法。」
段程也依舊抱著她,說的話躲閃其詞,含糊不清。
丰南嘆了一口氣,算了,讓他上床睡吧。
那小沙發也不是特別舒服。
隔牆有耳的,總歸他也不會亂來不是。
段程也的懷抱很溫暖,縮在他臂環里總能有一種十分心安的感覺,丰南覺得很踏實,她的呼吸節奏開始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