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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點點頭,提高了嗓音:「場景是我做的,程序是我寫的,可是……」
他又看了一眼丰南,「我是,我是做給自己看的……」
眾人頓時疑惑,連丰南都覺得心裡有股異樣的膈應。
「變態,你做這些東西幹什麼。」陳帆推了他一把。
他哆哆嗦嗦地說,「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我喜歡南南,我只是想留著自己看。」
丰南眉頭緊蹙,她往後倒了兩步,她想過帽子怪異舉動的原因,但沒有想過竟然是這樣的不堪入耳。
帽子連忙往前走幾步,想要扶住她,他表情一臉真摯,「南南,我真的只是想自己私藏的,我不知為什麼,今天這段程序怎麼就出現在了模擬演練中……」
丰南推開他的手,厲聲說道:「你別碰我。」
項好抬手拿了一疊廢紙稿就要落下,「你這個慫貨,猥.瑣胚,二部怎麼出了你這個東西。」
宋伶今天一直在一旁看戲不說話,這會,酸溜溜地來了句,「喲,項經理,蒼蠅可不盯無縫的蛋。」
她趁著空隙添油加醋:「怪不得我說著動畫人物這眉眼有幾分像丰南,原來是照著自己夢中情人的臉畫的。」
「如今東窗事發,我看她倆郎情妾意的,索性一起浸豬籠算了,都炒了吧,省的連累我們二部一起陪葬。」
陳帆聽的來氣,上前一步解釋:「這件事情跟丰南有什麼關係,她自是自始至終都是受害者啊。」
宋伶抱著手,超丰南那邊撇了個斜眼,「這麼多女孩子,為什麼帽子偏偏就畫她,我就問你臉是不是她的,帽子口口聲聲說喜歡的是不是她,這件事情是不是因她而起?」
嘴裡滿滿都是受害者有罪論。
「你!」陳帆被氣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一直安靜的丰南把陳帆拉到身後,自己向前一步,站在了宋伶的前面。
宋伶上次被潑過水後,對直直逼近她的臉的丰南有些害怕。
她知道丰南要麼不說話,要麼就動手。
這會她倒是生出幾分怯意來。
有些心虛地想要往後退。
丰南抓住她的手,鉗制住宋伶。
丰南臉上很鎮定,但是眼裡隱隱戳戳的有些怒意:「你別這麼著急地往前跳,生怕大家不知道你在背後搗鬼,你放心,下一個就是你。」
宋伶試圖甩開她的手,瞪著眼睛提高嗓音,「你別血口噴人啊,跟我有什麼關係。」
丰南放開她的手,「不是誰聲音大,誰就有理,不是誰眼睛瞪的大,誰就演技好。」
她轉身又對項好說,「項經理,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帽子利用公司資源私下設計程序,既違反與公司簽訂的保密義務,又對我個人的名譽和精神造成了損害,我要求他賠償。」
「希望公司予以辭退,至於是誰掉包了那程序段,我希望公司可以徹查此事,除去害蟲。」
宋伶心虛地往後退了退。
項好乜了一眼宋伶,點點頭,「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他打發帽子,「去人事部辦離職手續,法務部會根據此次事件的損害程度跟你結算,丰南的那一份賠償,公司也會考慮在內。」
「都散了吧,回去工作,今天的崗位,是我拼了老命保下來的,那個換連接的人,最好自己出來自首,讓我查到了,就不是走人這麼簡單了。」
項好臉上一斂,四下而看,有些威嚴:「段總說了,他會讓那個人,在這個行業里呆不下去。」
事情雖然沒有水落石出,總算也有了一個交代,眾人也散了各自回到了工作崗位。
丰南要走的時候,項好叫住了她。
「丰南,你把鳳歌的造型改一下,把她翅膀去了,服飾上簡樸一些。」
丰南愣了愣,不解到:「項經理,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
項好斟酌了一下語句:「是這樣的,今天的事情對鳳凰神這個角色來說,會有一些負面的影響,上頭的意思呢,把鳳凰神從遊戲玩家可挑選的角色中剔除了,改為NPC。」
丰南知道NPC的意思,也就是說鳳歌這個角色,從今以後可能會成為工具店的售貨小妹,守護某個地圖的任務達人,路上偶遇的嚶嚶嚶指路少女之類的。
但不管怎麼樣,都是寫死的程序。
不受玩家控制,不能拿起槍再次征戰,不能走上碧海大殿成為萬人敬仰的神。
丰南:「我不認可,鳳歌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改她的設定。」
項好嘆了一口氣,拍拍丰南的肩膀,「丰南,你忘了,你第一天來這裡上班的時候,我跟你說了什麼。」
「你說,搞藝術和賺錢生活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搞藝術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性來,賺錢生活你得按照客戶、按照領導、按照市場的喜好來,不要把學校那一套崇尚自由和人性浪漫的理論帶到商業創作中來。」
「你看,你既然能說的一字不差,你就應當能懂我想表達什麼意思。」
丰南了解鳳歌的故事,她把她從文字變成了畫面,她已經是一個有靈魂的作品了,只要把程序再重新整理一下,她就會是一個遊戲的玩家角色了。
鳳凰神存在的意義就是給予玩家極大的自由空間,那是她的靈魂所在。
讓她脫下自己的戰衣,換上尋常女子的棉帛織物,每天執行不變的程序,那就真的對不起她眼裡曾經有過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