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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走一步,靠近丰南,滿嘴的酒氣哈在她身上,「你這樣絕色的美人,真的是讓我心癢難耐。」
丰南微微上前,竟主動半拉著這個大漢的領帶,「那你也主動點。」
她脫了腳上鞋子,粉色的玉足擱置在深灰色的沙發上,那胖子看的心癢難耐,連忙連脫扯的就要把上衣脫完,急切到領帶都不想扯。
丰南借那胖子脫衣服下盤不穩的一瞬間,想要藉機逃走。
卻不想那大漢反應很迅速,見丰南要跑,肥膩的臉上面露凶光,她抓了丰南一隻手,把她死死地抵在牆上。
手掌牽制著她地脖子,手上的力道可是一絲都沒有鬆懈。
丰南並不是沒有辦法,至少她的旁邊,還有那半個酒瓶。
她甚至有心情感嘆命運捉弄人。
第一次她向巷子口欺凌弱小的流氓反抗的時候,用的就是這麼一個玻璃瓶。
她成了不懼怕強者的丰南。
第二次她向怯弱到靠酒精麻痹自己的人生的王齊國反抗的時候,用的也是這麼一個玻璃瓶。
她成了活在愧疚和以惡制惡帶來的陰影里的丰南。
為數不長的二十年裡,生命的周轉和命運的莫測都和這相似的場景相關。
如今這一次,她已經沒有餘力去想未來。
這一刻,她要完好無損地走出去。
看著被他掐住脖子後乖巧安穩的丰南,胖子鬆開了虎口,他很享受這種掌握主動權的感覺。
丰南趁他放鬆戒備,抓了酒瓶一頭就匹下去。
咣當一聲,當即這酒瓶子就碎成兩半。
那玻璃碎片收到撞擊後飛出來,濺射到丰南的鎖骨,當即就在她雪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猩紅的口子。
隱隱傳來痛感。
胖子反應過來,用手摸摸頭,卻沒想到摸出一手的血。
他當即大怒,紅的發黑的臉像是充滿了氣的球,隨時都要炸掉。
「你這賤貨!敬酒不吃吃罰酒,砸爺爺的頭是吧,你出去打聽打聽爺爺的外號,爺爺這個頭要是真那麼容易被你砸壞了,爺爺在道上還怎麼混!」
殷紅的鮮血從他的頭頂流下,滲進眼睛裡,胖子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腳下的步子有些不穩。
他扯著脖頸上的青筋,光這個膀子伸手就要來抓她。
丰南等著他卯足了勁過來的一瞬間,利用身形優勢從他側身鑽出,順勢抓起胖子脖子上的領帶。
她死死地盯著屋子東南角的那堆玻璃渣,眼裡是直達眼底的駭人。
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她擰著那條領帶,領帶的那頭拴著那個胖子的脖子。
胖子被勒緊了脖子,那繩形壓制住了氣管,他覺得胸悶氣短,一個趔趄沒站住,被丰南攥著領帶反身摔在了地上。
胖子的臉色發紫,他拼命地用手抓著領帶,試圖找到喘息的空間。
丰南只是拉著他往前走,毫不理會後面這個人的掙脫。
她眼裡只有那一堆玻璃渣,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人,想要傷害你。
你要靠你自己,讓他再也不敢傷害你。
憑什麼有人就可以高高在上決定別人的命運,
憑什麼弱勢的一方就要在別人施暴的時候忍氣吞聲。
又憑什麼,你認為在這個屋子裡,你就可以對我想入非非為所欲為。
誰給了你可以枉顧人權的猥褻弱小的選擇?
誰給了你可以不計後果的強迫別人的權利?
丰南走上那堆玻璃渣中,她沒有穿鞋子,大大小小尖尖細細的玻璃碎扎的她腳心傳來一陣疼痛。
她並沒有停下來,她知道,她有多疼,後面被她拖在地上從玻璃碎中碾壓過去的胖子,就有多疼。
直到身後的人留下一條長長的斑駁血跡條,丰南才鬆了手。
那胖子得了喘息的空間,覺得有空氣進入喉間,大口大口地咳嗽起來。
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口,頭腦發昏之間看到眼前的女人站在那一堆玻璃渣里,森森地看著他。
她像是剛從地獄非人的地穴中爬出來的修羅,潔白的指尖還捏著他的領帶。
胖子害怕地蜷縮起來,他雙手趴在地上,渾身上下疼到發抖,他嘴裡說的是,「放過我吧……求求你。」
那瘦子在外面貼著耳朵聽,他巴不得隔著房門聽個嚶嚶呀呀的痛快,只是剛開始還能聽到裡頭說話的聲音,到後來卻沒什麼聲響了。
莫不是胖子今天不給力了?
瘦子想輕輕推開一條縫的瞬間,門卻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瘦子以為是胖子完事了,剛要上前猥.瑣探聽,卻在見到來人的一瞬間,凝固在原地。
出來的是送進去的那個姑娘,她的鎖骨上有一道長長的劃口,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她手上還有半個酒瓶子,腳上穿著的那雙乾淨的帆布鞋上卻有些骯髒的血跡。
瘦子心中一顫,探著頭朝屋內看去,他見到了在屋子裡蜷成一條蟲子一樣傷痕累累,上身有些地方近乎血肉模糊的的胖子,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氣。
他頓時明白這姑娘是個不好惹事的主,剛想先溜了,卻聽到後面的人淡淡地開了口。
「借一下手機,我的丟了。」
瘦子連忙從兜里掏出手機,他近乎是半躬著身子遞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