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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程也喜歡看她畫畫,覺得她這樣專注地握著筆,筆和紙張的摩擦聲給了他巨大的愉悅感。
看到畫上的人鼻樑上有個創口貼,他就覺得是他。
畢竟沒少跟人打架。
直到她給畫中的人物掌心點了一顆痣,他確定她畫的是他。
「回來看看你。」段程也坐在把人扶起來,他自己坐在畫板凳上,將人放在他的腿上,似是對她剛才叫他程也不滿,「叫也哥。」
丰南一隻手環在他脖子上,一隻手繼續畫,「是啊,我畫的就是你呀也哥。」
段程也仔細看了看畫,把畫中那人的抿著的嘴唇用筆添了幾筆,他看著滿意:「這樣才對,我應該是常笑的。」
丰南看看那個上揚的唇角,她搖搖頭,又將那唇線改了回去,「這才是真正的你。」
她畫完之後仰著頭看著他。
眼眸乾淨地直達眼底,沒有一絲雜質。
段程也愣了愣,她,竟然能懂他?
知道他真正的內心深處,是不快樂的。
第9章 離不開他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不需要模……
段程也從身後拿出一本畫集。
丰南眼睛一亮,是她很喜歡的一個芬蘭的女畫家的印刷畫集。
封面是那張她最出名的畫,蔚藍的天空,偶爾幾隻飛鳥掠過,天空下是一個逼柩的窗戶,窗戶裡面有個女孩。
從她的眼裡流露出的安靜渲染了整片天空的壯闊無邊。
丰南抱在胸前細細翻閱。
段程也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知道這次禮物是送對了。
他常出差,但出差回來都會給他帶禮物。
剛開始是一些昂貴的珠寶首飾,服裝包包。導購說,沒有一個女孩子收到這樣的禮物,是不開心的。
但丰南不是。
買的大多數東西都被她放在柜子里蒙塵。
段程也想了想,他在商場上的來往應酬,講究的就是個投其所好的原理。
丰南經常待在畫室里,一呆就是一天,想必她是喜歡畫的。
後來他帶的要麼是昂貴的畫具,要麼是各色各樣的畫集。
他雖然對愛情沒有什麼具體的感知,但他知道,丰南是對她好的。
所以他也懂得買些這樣的小玩意來討她歡心。
段程也不懂畫,他只是回來前習慣性去逛了逛畫鋪,看到了這幅畫。
他莫名覺得,很適合她,她會喜歡。
她安靜的時候,也是這麼望著天空,從她的眼睛裡看進去,天空很大,也很藍。
段程也很納悶,為什麼從她眼睛裡的倒影中,他看到的天空是湛藍的,而自己透過窗戶望出去,卻都是灰濛濛的。
丰南翻閱了一翻,把畫集收起來,抬眼,卻對上了段程也的目光。
他的眼神柔柔的,像是冬日裡微微閃爍的燭火。
他站在原地,一把拉過她從背後抱住她,屬於男人特有的下巴上微微密密匝匝的觸感,輕輕地摩擦著她的額頭。
「喜歡嗎?」
「喜歡。」丰南微微仰起頭看他。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段程也下巴下突起的喉結很性感,她不由地伸出手來,觸碰他微微滾動的喉結。
這一觸碰,讓他心裡的火星頓時燃了起來。
好似荒草野原上,一點落灰點燃的光亮,轉瞬又蔓延成鋪天大火,在他的心裡迅速燒開。
他攀附上她的唇角。
「南南,說你想我。」
丰南被他占有的欲望淹沒,她有些喘不上氣來,只能含糊不清地回應他,「想,很想你。」
段程也輕輕掐她的腰。
她倒吸一口氣。
「乖,叫也哥。」
「也哥……」
兩人從畫室一路走到客廳的沙發上,最後一步的時候,丰南制止他。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段程也說:「我去換白裙子。」
說完,撐著沙發就要起來。
她今天穿了一條嫩黃色的長裙。
她知道段程也喜歡她穿白色的裙子,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應當是這樣。
即使她的心裡,是不願的。
「不要。」段程也拉過她的手,把她禁錮在沙發上,他不想讓她走,許久不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特別想她,「你這樣也很美。」
丰南愕然。
她的眼淚突然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他說不要,他說她這樣也很美。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不需要模仿誰的樣子,扮演誰的角色,只需要做她自己,就能引起他的注意。
是不是意味著丰南可以結束通過麻痹自己來迎合他的過去。
不是誰的替身,不是誰的影子,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身邊。
那些白色的裙子,就讓它們永遠鎖在柜子里吧。
段程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停下了動作。
丰南跟了他一年,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紅過眼眶,但是光光在今天短短的一天裡,竟然就哭了兩次。
他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哄著她,用手指給她擦著眼淚,弱聲道:「怎麼了,是我弄疼你了嗎?」
丰南搖頭,只是抱著他的手臂。
「沒什麼,也哥,我覺得我有點孤獨。」她柔柔地說。
她在那一刻 ,感受到的不是釋然,而是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