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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終於是開了。
一行人不知道目的地,只是由著車子載著他們晃晃悠悠地往前。
段程也沒坐過這樣的車子,幾個崎嶇地高低盤繞,車子一顛一顛的,讓他覺得這椅子板是真的硬。
他好幾次都想調整一下尋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可側眼一打,卻發現戚自凡坐在隨著顛簸卻如履平地,他把脊椎骨挺的直直的,正襟危坐,連半分倦容都沒有。
段程也連忙整理自己,也把自己的脊背挺的直直的,交叉環抱著雙手,捋了捋額間微微掉落的那幾絲碎發。
車子一顛一顛的顛的他屁股疼,段程也用側眼打量著戚自凡。
他是唐僧嗎?打坐打一天能一動都不動?
他正想偷摸地捶捶自己的肩頸,突然感受到肩膀上微微有股力量,他一側頭,發現丰南似乎睡著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掉著腦袋。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沒有揚的太明顯,墊了墊自己的肩膀,遞過去半個。
這會,他倒是希望車子越顛簸越好,恨不得丰南整個人都能往他這邊靠過來。
只是這姑娘大概還有一份意識,沒有由著身子完全倒過來,只是跟小雞啄米一樣一下一下的。
車子七倒八歪的,丰南有時候隨著車子轉彎會倒向戚自凡那邊,把段程也看的著急。
他坐在那裡數著彎道,盼著身邊的人倒過來。
一個轉彎,段程也眼見著丰南往戚自凡那邊倒過去,暗嘆不好,正要去扶,卻被戚自凡扶了個先。
好在丰南醒過來了,摘了眼罩,迷糊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在哪。
她看著自己半個倒過去的身子,忙道歉,「不好意思師傅,我睡著了。」
戚自凡:「沒事,你睡吧,靠我肩上,能舒服點。」
丰南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旁邊一人突然激動地指著外面窗戶,「快看!有猴子!」
車廂一行人本來困頓乏味,一聽有猴子立刻被吸引,連忙趴著窗戶看,「哪呢?哪有猴子。」
段程也胡亂一指,「那呢,剛躥過去,老大一群了。」
丰南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好久也沒有看到什麼猴子,她狐疑地轉過頭來看著段程也。
段程也一臉無辜,「跑了能怪我?」
被他這麼一鬧,丰南困意全無,她索性拿出耳機聽著音樂,只是安靜地看著窗外。
段程也也安靜地坐在一旁,這下他很滿意了,雖然丰南也不跟他說話,但至少她不會倒到戚自凡那邊去了。
車子終於到了目的地,眾人一下車才明白,原來今天的隊伍分成了AB組,方蓋他們那輛車是B組,去的是另一個目的地。
A組的駐紮地要跨過一座草木茂密的山林,落營在那山頂上。
一行人開始上山。
丰南隨手找了根樹枝,當作行走的支柱,扒拉著混亂的樹枝雜草。
遇到難走的滑坡,戚自凡扶過她,「來,地下的石頭滑,慢著點。」
段程也跟在兩人身後。
他踩了踩草剁,從一旁折斷的樹枝中抽出根更粗壯的樹枝,折斷了一旁的分岔殘支,把樹枝一圈都折乾淨,想遞給丰南當做爬山的拄拐。
卻看到戚自凡對丰南說,「遇到路面難走,或者沒什麼力氣了,你就抓住我的衣角,或者,直接抓著我的手。」
段程也有一下沒一下地抓著那根本來要給丰南的木棍子,在身後一臉不爽跟著。
一行人幾乎是走了一下午,才在天黑前終於爬到了山頂。
丰南站在山頂上對著山下看去,那大片的蔥綠落於腳下,遠處是連綿不斷的群山,高低起伏地臥在這片山脈中。
落日低低地垂在那山腳,灑落的金色餘暉像是鳳凰羽毛上的圖騰,映的那遠處的山頭像是鍍上了一層金鑽。
丰南指著那太陽說,「明天早上我們起來看日出吧。這裡的日出據說超漂亮。」
「好啊。」
段程也和戚自凡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答應了。
丰南:.........
山頂上已經放置好了露營的物資,教練人手發了一個,就開始教他們如何搭帳篷。
丰南學的很認真,教練教的很耐心,每一個步驟都有詳細的講解,看上去應當不怎麼難。
段程也卻在一旁有別的想法。
等到教練說開始搭帳篷的時候,只要丰南面露難色,他就第一時間過去「不經意」地幫忙。
教練示範完了之後,接下來就是大家自己實踐了。
段程也心不在焉地把自己帳篷抽出來,瞥著眼神注意著丰南這邊的動靜。
丰南卻三下五除二地把帳篷邊角支起來,把帳篷布延展開來,然後把發放的被褥整整齊齊的摺疊好。
搞完了後,撣著手,餘光掃到了段程也。
段程也連忙加快手上的動作,有些慌亂地把那堆東西立起來,搞了半天也沒搞好。
得,想英雄幫美,結果美強過英雄不知道幾倍。
丰南看不下去,但沒插手,轉身幫戚自凡去了。
戚自凡這邊還算順利,再加上有丰南打下手,趕在天黑之前搭好了。
丰南從那一大堆包裹中揀出一隻手電竿,摁下了電桿一旁的按鈕,那長光一打,照出來一個白慘慘的人臉。
丰南嚇的半死,把手電筒一丟,「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