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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就是閒的沒事,就當拿了個江湖兒女的爽文劇本,才把那女人送回家去。
她估計她這一覺睡的還挺久,一時半會也醒不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姐姐,你家怎麼走呢?」
「哦前面,前面拐口就到了。」
那女子指著前面那個路口。
丰南剛蹬著三輪車轉過那路口,迎面就撞上來一個十來歲年紀的少年,瀟灑地踩著個畫板,口裡含著個棒棒糖,一臉冷漠。
眼見就要撞上了,那少年連忙腳踩地轉了個彎,利用慣性踩了一腳腳剎,才讓自己停了下來。
他一隻腳踩著滑板,抱著雙手,抬起帽子下的小臉,腮幫子鼓鼓地塞了那個棒棒糖,聲音裡帶點不滿。
「喂,你怎麼開車的?」
丰南穩住車子,看到那張跟記憶中沒有差很多的臉,從車上下來,愣在原地好久。
她揉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才想抬手去捏他白皙的小臉。
那小孩擋過她的手,有些不耐心了,「喂,說你呢,你撞到我了,不說對不起嗎?」
丰南收了自己微微有些驚訝的表情。
她走到這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小孩面前,彎下腰用手托著膝蓋,低頭問他。
「喂,段程也,原來你從小就這麼橫啊?」
丰南藉機摘下他的帽子,薅了一把他此刻還挺長的頭髮。
真是奇了怪了,夢到段程也小時候了。
此刻不多占他點便宜,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占他便宜呢。
「別動我。」段程也一把拍過她的手,「真沒禮貌。」他嘟囔了一句。
「程也,你怎麼說話呢,真沒禮貌,快跟這位姐姐道歉,這位姐姐剛剛還幫了我。」
段程也聽到聲音,這才看向身後的人,他原本那不爽的臉色消失了,繼而換上一層柔和。
「媽,你怎麼在這,我爸說你出來買菜好久了,讓我來看看,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沒事。」那年輕女子走過去搭著他的肩膀,轉過來對著丰南說,「這位姑娘,不如去我家吃個午飯吧?」
丰南傻在原地。
這麼說,這位漂亮姐姐,是段程也的媽媽?
難怪她看到她的時候,總會想到段程也。
他們兩個並排站著,段程也俊秀的相貌,有一半是遺傳了她的。
段程也插著個兜,沒有轉過來,但是嘴裡卻說:「剛才對不起啊姐姐,走吧,我媽讓你回家吃飯呢。」
他雖然仍然臭著個臉,但是神色卻沒有剛剛那樣疏離了。
所以這是一個從來不認識丰南的段程也?不對,丰南算了一下時間。
也哥遇到她的時候,他爸爸媽媽已經過世了。
所以,現在,她碰上了還沒有遇上丰南的段程也和他仍然還在世的爸爸媽媽。
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
丰南跟在兩人後面,入了院子。
院子門口,有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身姿挺括的男人站在那裡。
他穿著素色的一件襯衫,那雙眼睛幾乎跟段程也長的一模一樣。
只是更含情更柔和一些。
他見到來人,連忙迎了上來。
「阿珞,你這是去哪了,怎麼這麼晚回來?」
「遠哥。」那年輕女子走上去,把路上的事情一說,「多虧了這位姑娘,不然爸爸給我的鐲子,就要被人偷了去。」
「這麼說來,真的是謝謝這位姑娘,來來來,進來喝茶。」
那個男人熱情地迎著丰南往裡走。
段遠,丰南知道,這是段程也爸爸的全名。
那個叫阿珞的女子把那金鐲子取下來,拿了塊柔軟的揩巾,仔細地揩拭著那鐲子。
丰南近距離看到了那鐲子上的花紋,這才想起那一天,她的確見過這隻鐲子。
甚至,她有隻一模一樣的。
段老爺子從段家的保險柜里,拿出過一隻樣式和花色跟這隻相差無幾的鐲子。
但是說起一模一樣,其實言過其實。
段家有一隻金鐲,是祖上傳下來的,說是傳給每一代媳婦的見面禮。
因此,段程也的媽媽有,並不奇怪。
只是丰南聽段老爺子說,早年間這隻鐲子,突然就不見了,說是段程也媽媽外出回來時,就發現不見了。
興許是造賊人黑手了。
為了不斷了段家這個祖上就傳下來的規矩,段老爺子憑著記憶又讓人鍛造了一隻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這才又傳給了丰南。
但是事實上,那隻真正從祖輩傳下來的鐲子,早就已經丟失了。
如今,丰南看著阿珞手上的那隻甚至有些發舊的金鐲子,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剛剛看到鐲子的時候,會有所觸動。
所以剛剛,很可能就是當年鐲子被盜的第一案發現場。
因為她的出現,一切就開始變的不一樣了?
鐲子沒有被偷,很多事情就變的不一樣了。
所以這到底是一場彌補她遺憾的夢境,還是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裡的因緣巧合。
段遠和阿珞兩夫妻一直很熱情地招待著丰南,丰南在知道了他們是也哥的父母的時候,所有的心境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她原以為出現在她夢裡的人,都是一場與她人生無關的曇花一現。
她想起之前的很多個夜裡,段程也在她身後抱著她的時候,總是會帶著遺憾地跟她說,不能帶她見見他的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