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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萬生知道顧維安胳膊上有舊傷,他被酒色掏空身體,哪裡是顧維安的對手,勉力反擊,只往顧維安薄弱處攻擊。
昨天白梔打電話來的時候,顧維安正在前往醫院取碎片的途中。他為自己的遲歸向白梔道歉,任憑醫生往他胳膊上注射麻藥。
有枚碎玻璃片插的過於深入,取出的過程也長了些。
夏雅之只看著顧維安手中摩挲著一個藍色天鵝絨的小盒子,皺著眉,良久,才輕輕嘆氣。
夏雅之知道那裡面是什麼,是顧維安百忙中抽時間去購買的一條項鍊,應當想送給白梔做禮物。
昨晚,在醫院中包紮好傷口後,夏雅之看顧維安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又放回去。
夏雅之問:「先生,您想給太太打電話嗎?」
顧維安搖頭:「算了,這麼晚,她應該已經睡了。」
夏雅之知道先生的意思,顧萬生說的話太過污穢不堪,哪裡能讓白梔聽到這些?
顧維安一直都在極力避免讓白梔和顧萬生接觸,他不可能將昨天的衝突告訴白梔。
先生為了能徹底扳倒顧萬生籌謀已久,如今正是緊要關頭,一刻也不能放鬆。
如昨夜那般做法,其實並不妥當。但夏雅之深知顧維安的脾性。
現如今,他的逆鱗只剩下白梔一人。
不能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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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維安的手藝果真一如從前。
一道清蒸石斑魚又鮮又香,白梔實在抵抗不住如此美味,一口氣吃掉了大半條。
她上次吃顧維安做的飯菜,還是讀書期間的事情了。
和她不一樣,顧維安獨身生活時也沒有請鐘點工,凡事都親力親為。那時候,白梔騙父母說自己和朋友吃飯,實際上,在大部分時間裡,都是蹭顧維安的手藝。
她以前挑食嚴重,這不吃那也不吃,但為了能給顧維安留下好印象,就算是再不喜歡吃的蔬菜,白梔也會努力地吃掉,做出很喜歡的模樣。
這麼一來二去的,她那挑食的毛病還真的改了不少。
白錦寧還驚訝女兒終於轉了性,全然不知,白梔為那小小的暗戀,迫著自己去努力做出改變。
用她小小的方式努力地去愛顧維安。
但婚後的顧維安,要比那個時候忙很多,顯然不可能為她洗手做羹飯。
如今難得吃一次,勾動以往回憶,白梔的心忍不住軟了軟。
晚飯後,白梔原本想回自己住的地方,無奈陸程小同學守著門,一瞧見她走就作勢掉金豆豆。
白梔心太軟了,無法招架住這孩子的眼淚攻勢,不得不留下來。
但她沒有睡主臥,仍舊回自己以前的臥室休息。
顧維安沒有打擾她。
顧清平的腿傷如今好的差不多了,已經不需要藉助輪椅。只是仍舊不能劇烈運動——傷筋動骨一百天呢,現在還只是個開始。
顧維安如今留他住在這裡,也是替他考量。
人被逼到絕境後都和瘋子差不多,尤其是顧萬生,他本身就是條不折不扣的瘋狗。畢竟血脈相連,顧維安不可能看他戕害自己手足。
即使當初白梔沒有提議,顧維安也會讓顧清平住在自己這裡。
顧清平養傷期間被顧維安給拘壞了,好不容易身體大好,要拉顧維安一同飲酒:「哥,你說咱們兄弟一場,我還沒和你單獨喝過酒呢。」
顧維安說:「畢竟人畜有別。」
顧清平:「……」
被噎了一下,顧清平放下酒杯,兩腿分開,坐姿極其不端正,他狐疑地看著顧維安:「哥,你和梔子還沒和好呢?」
顧維安說:「閉嘴。」
顧清平臉上頓時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活該啊你,誰家追女孩像你這樣矜持?你得不要臉啊,死纏爛打啊。烈女怕纏郎,裝醉酒去和人表白啊。哥,你這萬年單身,就是沒什麼經驗啊哈哈哈。」
和顧維安不同,顧清平流連花叢,雖說不曾真正摘拾過花朵,但也曾一親芳澤。關於泡妹子的經驗,顧清平如數家珍:「最簡單的例子,喝了你現在這瓶酒,賴著梔子不肯走,就說要親親抱抱舉高高,激發她對你的憐愛之情啊。」
顧維安淡淡看他:「你當我小學生?」
顧清平嘖了一聲:「這招可百試百靈啊,你不用就算了,我還懶得繼續給你傳授呢。」
兄弟倆的聊天到底為止,夏雅之恭敬地過來,說人已經帶到了。
顧清平不解:「什麼人?」
顧維安沒和他解釋,臨走前,喝光杯中的酒。
這間客房少有人用,顧維安剛進去,裡面的男人便抖著腿跪了下來,拼了命地給顧維安磕頭。
他的額頭砸在地板上,幾下就出了血,也不在乎,語調慌亂:「顧先生,我昨天真是喝多了,腦子不清楚,也不知道白小姐是您妻子……」
額頭上的血順著往下流,男人三十多歲的模樣,被酒色浸泡的臉泛著紅。他一邊哐當哐當地磕頭,一邊抖著聲音解釋:「真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眼睛發昏……」
顧維安沒和他細說,他坐在沙發上,聲音冷靜:「你昨天都和顧萬生說了什麼?」
男人抖著聲音:「我夸白小姐身材好——」
「實話,」顧維安眼神淡漠,「錯一個字,你那弟弟就多受一年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