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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白梔和趙青山巡視時,看到寧枝巧心神不寧地在走廊上走。
在看到白梔時,寧枝巧眼前一亮,飛快地走過來。
「白經理,」寧枝巧如今是她的小迷妹,一口氣說完,「我剛剛看到付先生拿了一瓶安眠藥回房間,有點擔心他會做傻事。剛剛向江領班反應了,不過他批評我是大驚小怪,讓我不要管客人的私事——」
江領班就屬於酒店裡的老員工。
顧維安第一次來君白的那晚,聚在一起和男人背地裡諷刺白梔「靠睡上位」的人中,就有他。
「嗨,說不定是付先生睡不著呢,」趙青山不以為意,「明星嘛,哪裡有這麼容易自殺的?」
白梔並不贊同他的做法:「我去看看。」
趙青山十分不理解:「萬一是誤會呢?你怎麼辦?你不怕被客人投訴?」
白梔說:「倘若是虛驚一場,那直接向付先生道歉就好了;萬一真如寧枝巧所說,而她又放任不管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頓了頓,她又說:「即使被投訴千萬次,也比不上一條人命。」
如上次一般,白梔按響付容的房門。
沒有人開。
她又試了幾下:「付先生?」
三分鐘過去後,仍舊無人應答。
白梔不再等待,她用了萬能房卡,刷開房間,一邊大聲說著對不起打擾了,一邊四處搜尋付容的身影。
趙青山不得已,只能陪白梔一起。
頭疼地推開臥室的房門,一眼看到安靜躺在床上的付容。
旁側是空了的安眠藥瓶。
這下,他驚的冷汗瞬間下流,結結巴巴:「付、付先生!快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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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今天是工作日,現在也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況尚佳,救護車火速趕來,把陷入昏迷狀態的付容緊急送往醫院。
為了避免事情進一步擴大,白梔和護士簡單商議,拿東西遮擋住付容的臉,以免引起騷亂。
——她隱約感到,倘若付容自殺的消息傳出去,一定又會引起巨大的輿論波動。
做完這一切後,白梔只覺精神都被抽離走了,她疲憊不堪地走到辦公室中,剛剛泡了茶水,還沒來得及喝,又接到前台轉來的電話:「白經理,一位住在1243房的顧姓先生找您。」
顧姓?
難道是顧維安?
不對啊,他今天不是要工作麼?
白梔狐疑地接通,聽到了顧清平的聲音:「梔子,你過來幫幫我……嘶。」
白梔心中警鈴大作:「怎麼了?」
「我身體不太舒服,」顧清平低聲說,「和我哥昨天晚上的症狀有點像。現在就在房間裡,你能過來看看麼?」
白梔不為所動:「我幫你打急救電話。」
「不行,你來看看,」顧清平急切地開口,「只要你來,我就告訴你個秘密。」
白梔說:「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
「不是我的,」顧清平強調,「是顧維安的。」
一句話成功引起白梔好奇心。
「而且,這是你們的酒店,」顧清平說,「我以一個客人的身份請求你,過來聽聽客人的意見。」
一分鐘後,白梔說:「稍等,我馬上過去。」
白梔沒有獨身前往,她帶著盛助理一起。
瓜田李下。
這點兒她還是明白的。
只是顧清平的狀態比白梔所設想的還要糟糕,他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手捂著胃部,時不時地爆發出一聲猶如被踩住脖子的鴨叫聲。
白梔這才開始焦急。
旁的且不論,即使撇去青梅竹馬這一段情誼,如今的顧清平也是君白集團的客人,她不可能就此坐視不理。
她嚴肅地向顧清平確認:「你來之前,有沒有喝或者吃什麼東西嗎?」
顧清平目光游離,思考兩秒,他慢吞吞地回答:「嗯……和大伯喝了酒。」
白梔心底清明。
那就應該是了。
依照她目前所看到的情況推測,顧萬生的目標就是整個世安集團,而顧維安兄弟兩人無疑是他最大的障礙。
顧維安和顧清平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即使顧萬生對顧清平有著養育之恩,只怕也抵不過顧萬生對權利的渴望。
說不定顧萬生也打算對顧清平不利——
一想到這裡,白梔心焦如焚。
對了,昨天顧維安是怎樣緩解的來著?除卻她的安撫外,今天早上他還說什么喝了藥。
當時白梔並沒有多問。
她猶豫了。
如果現在告訴顧維安的話,會不會打翻醋罈子?
畢竟先前自己保證過不會和顧清平再有過多牽扯。
可是,顧清平是顧維安的親弟弟呀。
白梔忍不住看向旁側的顧清平。
在察覺到她的視線後,顧清平立刻捂住胃部,痛苦地叫了兩聲,硬生生地又止住,對白梔說:「沒關係的,我還能忍。」
白梔不再等了,她開始給顧維安打電話。
五秒鐘。
白梔聽到電話彼端傳來腳步聲,還有平和的爭執聲,以及玻璃門開合時微妙的碰撞。
緊接著是顧維安不急不緩的聲音:「梔子?」
「顧清平今天下午入住了我們酒店,剛剛打電話說肚子痛,」白梔一口氣說完,「我問了問,他說自己和顧萬生喝了酒……你說,他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和你昨晚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