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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臨時改了路程,和顧維安擦肩而過。
這次受傷的不是顧清平那隻哈士奇,而是她可愛迷人的好友廖一可。
和脆弱的顧清平不同,廖一可這次純粹是開車失誤,外加施工現場沒有拉條幅,她徑直開車撞入了施工的大坑中。
白梔趕到的時候,廖一可躺在病床上,見到好友後,開啟瘋狂吐槽模式:「我的天,誰能想到我竟然會陰溝裡翻船?他喵的那麼大一坑,和我臥室差不多大,竟然也沒人給個警示牌!」
廖一可說話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這令白梔放了心。
她還能這樣說話,說明傷勢的確沒什麼大礙。
雖然跌進了深坑中,但廖一可只是額頭上有擦傷。
醫院這邊擔心出問題,才讓她繼續住院觀察。
不然,以廖一可的性格,早就走了。
白梔洗了水果回來,安慰:「就當休息休息了。」
廖一可痛快承認:「也是,也該過過不看爛幾兒的生活了。」
白梔:「……」
她下意識地看向病房中的另外一張床。
廖一可住的是雙人病房,在不足半米遠的病床上,一個高鼻深眼的男人在安靜地看書。
他的狀況看上去比廖一可糟糕,腿上打著石膏。
即使聽見廖一可的虎狼之詞,他眼皮也沒抬一下。
收回視線,白梔試圖勸阻好友:「可可,大庭廣眾下,談這個話題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嗯?哦,你說我病友啊,」廖一可滿不在乎,「隔壁床病友好像是新疆人,剛剛我聽他打電話,嘰里呱啦的,估計是新疆話那邊的方言吧。」
白梔忍不住再看一眼。
的確,這位病友眉眼十分深邃,不太像是漢族人。
廖一可啃著白梔拿來的水果,和白梔說:「最近網上不是康巴漢子特別火麼?我告訴你哦,以我泌尿科醫生的閱歷來瞧,康巴漢子的確本錢十足。就是不知道隔壁床這位,是不是也是康巴那邊的。」
白梔已經習慣了好友的口出狂言,剛想附和。
只看到旁側病友啪的一下合上書,淡漠地看向廖一可。
他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抱歉,我是漢族人。」
廖一可手裡的蘋果,啪唧一聲掉在床上,又咕嚕嚕地滾下去。
病友繼續:「而且,我剛剛說的不是新疆話,是德語。」
廖一可:「……」
白梔低頭去撿可憐的蘋果,丟進垃圾桶中。
「另外,」病友顯然沒有放過廖一可的意思,正視她,語氣波瀾不驚,「不是只有康巴漢子本錢足,請不要民族歧視,漢族人也可以。」
廖一可:「……」
白梔:「……」
白梔第一次恨自己竟然能聽懂人話。
嗚嗚嗚她不該在這裡。
兩秒後。
終於察覺到尷尬的廖一可把話題岔開,看著病友打著石膏的腿,問:「兄弟,你是怎麼進來的啊?」
那語氣,和在監獄裡面問「兄弟咋進來的呢」簡直一模一樣。
病友簡明扼要地回答:「車禍。」
廖一可說:「哦哦,我也是車禍。沒看清楚,開車翻坑裡了。你呢?」
病友面無表情看她:「我當時就在你翻的那個坑裡。」
……
往後十多分鐘,一直到白梔離開,廖一可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猖狂至極的泌尿科醫生,再也沒敢和這位病友說一句話。
廖一可偷偷地給白梔發簡訊,說懷疑這人律法出身。
白梔深以為然。
只是白梔沒時間再進行求證,她直接回公司,和部里的人一同開會,要求銷售組人員開始行動,做標書。
白梔三令五申,必須要拿下這檔節目。
利潤倒是其次,曝光率才重要。
如今離陸鏡西所說的公開招標會不足兩天時間,白梔親力親為,和下屬一同核對資料,分析優劣勢。
直到夜深華燈濃,白梔才得了空閒。
白錦寧給她打了三個電話,詢問她什麼時候帶顧維安回家吃晚飯。
白梔回撥,睏倦不已:「媽,最近我工作上比較忙,可能要過段時間了。」
白錦寧應了一聲,著重問:「你和維安近期相處的怎麼樣?」
「還是那樣吧,」白梔忽然警惕,「您現在可別給我安排任務什麼的,我現在沒那個精力。」
白錦寧笑了笑:「瞧把你嚇的。」
片刻後,白錦寧又若有似無地提起:「我方才給維安打了電話,他今晚和政府那邊的人吃飯。」
白梔唔了一聲:「然後呢?」
「你現在還在君白?離他們吃飯的地方挺近的,過去接接他,」白錦寧說,「你們這樣各忙各的,什麼時候才能培養出感情?」
白梔哭笑不得:「媽媽,我記得一開始也是您和我說,婚姻不需要感情。」
戀愛才需要感情。
婚姻只要合適就好了。
「那是先前,」白錦寧話音一轉,嚴肅地告訴她,「顧維安和我預期中不同,他為人重感情。他往日不胡搞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唯一的女人就是你。」
白梔聽出來母親的言外之意:「你是讓我討好他嗎?」
「關心自己丈夫不算討好,」白錦寧說,「夫妻感情好了,對事業也有助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