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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維安沒有再試圖規勸,他自顧自地打開餐盒蓋,慢悠悠地拿了勺子,就坐在白梔身旁。
這該死的香味。
白梔動了動鼻子,瞥了一眼,又飛快的轉臉。
「家裡請的廚師煲的一手好湯,今晚這份松茸鴿吞燕,用的是不足月的小鴿子,肚子中填了滿滿燕窩,慢火細燉了八個小時,」顧維安慢條斯理地嘗了一口,「肉質細嫩,湯汁不錯。」
白梔忍不住偷偷吞下了下口水。
啊,聽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而且,你幹嘛說這麼仔細難道是故意勾、引她的嗎?!
注意到她的動作,顧維安微笑看她:「現在有胃口了麼?」
白梔還記得自己剛剛說的話,格外硬氣:「沒有。」
「那好吧,」顧維安輕輕嘆氣,「看來師傅今晚做的冬筍小黃牛、香芹鮑魚絲也只能由我一人品嘗了。」
他每報一份菜名,白梔就忍不住多靠近他一分。
蹭蹭,再蹭蹭。
快挨到他了。
白梔覺著,自己似乎還能扛住——
「還有這份六十年的鱘魚肚,」顧維安含笑看她,「我記著家裡有個小饞貓很喜歡魚肚?」
魚——肚——
白梔忍不住了,她已經完全被顧維安的筷子吸引住注意力,目不轉睛地盯著筷子上的魚肚。
就像是追逐逗貓棒的貓咪。
顧維安從容地夾了一塊魚肚,遞到白梔唇邊:「顧太太,嘗嘗看?」
白梔仍舊保持著倔強:「哼。」
於是顧維安便當著她的面,把筷子挪走了,從容不迫:「看起來,顧太太似乎並不怎麼餓。」
白梔的肚子咕嚕響了一下。
嗚嗚嗚剛剛還不餓的!都怪這個男人,先拿美食挑逗起她的注意力,現在又不給吃!
顧維安吃東西時的動作很文雅,並不著急。都說看一個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美,還要觀察她(他)進食時候的姿態。
顧維安無疑合格了,白梔甚至覺著看他吃飯都是一種享受。
前提是白梔自己沒有餓肚子。
眼看顧維安慢條斯理地用餐,白梔終於忍不住了,她說:「那個,我吃一口也不是不可以……」
顧維安笑了,他看著白梔目不轉睛盯著飯菜的模樣,重新拿了筷子給她:「還請顧太太紆尊降貴地品嘗一下。」
白梔忙不迭地從他手中將筷子拿走,猶嘴硬:「那我勉為其難地試一試。」
顧維安問:「要不要喝水?」
白梔點頭。
顧維安起身去倒水,白梔埋頭吃著,忽聽顧維安叫她:「味道如何?」
白梔把口中的東西咽下去,仰臉回答:「還不錯……唔。」
顧維安蜻蜓點水般親親她的唇,原本打算離開,又瞧見白梔瞪圓了的眼睛,笑笑,一手輕按她的肩膀,把這個吻深入了下去。
一分鐘後,他才鬆開白梔,若無其事地說:「味道的確不錯。」
白梔臉紅心跳。
啊啊啊啊!!!
這種心臟里仿佛有一萬隻哈士奇騎著羊駝的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沒等她從臉紅腦熱中清醒,只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哼聲,顧維安轉身,看見病床上的顧清平睜開眼睛。
此刻的顧清平還沒有從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只感到胳膊巨痛無比。他睜開眼睛,還沒有緩過神來,只是呼痛:「我的胳膊,好疼……」
脖子打了石膏,他沒辦法轉頭看如今的情況,只聽見顧維安冷冷淡淡的聲音:「胳膊沒事,只是一點擦傷而已。」
顧清平稍稍鬆了口氣,仍舊緊張不已:「嚴重嗎?傷口大嗎?會留疤嗎?麻煩你幫我照個照片看看——」
「等一會吧,現在不太方便,」顧維安靜靜看他,「你的胳膊在另外一個地方。」
顧清平:「……」
白梔:「……」
眼看著顧清平從忐忑到希望再瞬間絕望的目光,白梔咬了一口香香嫩嫩的鴿子肉。
她慶幸自己不是顧維安的敵人。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陰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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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維安一句話讓顧清平差點喪失生活的勇氣,多虧白梔及時安撫,才讓顧清平相信自己的胳膊腿都還在。
剛剛不過是顧維安在逗弄他的話。
顧清平有一肚子的話要和顧維安講,但顧維安似乎對此不感興趣,甚至懶得和顧清平多聊。
期間,顧維安還出去接了個電話,白梔隱約聽到幾個關鍵字眼。
「億鉑」「稅務」「違規會所」。
多半是要朝顧萬生反擊了。
等顧維安回來之後,顧清平憋不住了,他問:「哥,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問你?」顧維安漠然瞥他一眼,「就你這比魚大不了多少的腦子?」
顧清平:「……」
這句話,攻擊力不高,侮辱性極強。
顧清平艱難開口:「我覺著現在有點缺氧。」
「正常,」顧維安說,「畢竟你頭裡一半紙屑一半水,現在終於晃成了漿糊。」
白梔看不下去了,為可憐的顧清平作出解答:「你現在腦震盪,有缺氧感、嘔吐反應都屬於正常。」
顧清平寬麵條淚:「……我怎麼覺著我缺氧是我哥刺激的?」
為了顧清平的大腦和自尊心著想,白梔叫來了護士,給他吸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