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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母女倆第一次在同一張床上睡覺。
白錦寧一直教導女兒獨立,從記憶起,白梔就睡在獨自的房間中。後面年歲漸長,甚至結婚前,白錦寧也沒有和她一同睡過。
白梔幼年時也渴望能夠像學校中其他小朋友那樣,和母親睡在一起,晚上和母親說悄悄話,她提起過,但被白錦寧拒絕了。
如今再在一起睡,白梔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她側躺著,想要抱抱自己媽媽,又覺著有些古怪。最後,還是白錦寧把她摟過來,像哄小孩子,生澀地拍著她的背。
白梔瘦了好多,以前念初中時還是一個可愛的小糰子,不知不覺就抽條變瘦,有了如此模樣。
「一眨眼,你就長這麼大了,」白錦寧感嘆,她憐愛地撫摸著白梔背部,摸到了她的肩胛骨,「維安……晚上對你也好麼?」
白梔一開始沒理解:「他白天晚上都挺好的啊。」
「不是這個,」白錦寧咳了一聲,隱晦,「我的意思是說,他在床上,對你怎麼樣?」
白梔瞬間臉紅。
啊,和父母討論這種話題真的好尷尬。
「你認為他達到正常男性的標準了嗎?」白錦寧問,「你感覺怎麼樣?不舒服還是很討厭?你排斥他嗎?」
白梔嚴謹回答:「達到了,還挺喜歡。」
以目前的體驗來看,無論從哪個方面而言,顧維安毫無疑問都是滿分。
「這方面也很重要,」白錦寧也不太習慣和女兒直接說這些,畢竟對於中國大部分家長而言,性教育都是件他們不說還以為孩子自然就會的事情,「維安一直沒有交過女友,我和你父親——」
「沒事,」白梔脫口而出,「他很健康很正常,也不是gay。」
白錦寧不好意思和孩子繼續下去:「孩子的事情,也不要著急。你年紀還小,原本不該這樣早的走入婚姻,再晚幾年生也無所謂……經過這件事,我和你父親也想通了,以後你想要孩子,還是不想要,都無所謂。」
她撫摸著白梔的頭髮:「只要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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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拍攝綜藝的節目組,終於入駐了君白酒店。
依照一開始提供的方案,白梔提前便拿到參與節目的第一期嘉賓名單。
一共兩女兩男,外加一個小男孩。
其中就有熟悉的名字,珍可。
再往下,一個因出演某部網劇而紅火的蘇甜甜,一個是選秀綜藝出來的男愛豆於爾菁,還有個是老戲骨楚非。
那個金髮藍眼的小男孩看著十分眼熟,白梔辨認好久,終於反應過來。
這不是那天在廚房中誇她看解剖書很酷的混血小男孩嗎?
他的名字是中文,陸程。
是個小童星,唯一出演過的劇如今正在央視播放。
白梔按照節目提供的藝人愛好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住處和餐飲,節目採納的是半周播形式,倘若這次反響不錯,有助於大大提高君白酒店的名聲。
鄧崎也知道這點,因此他特意吩咐下去,要其他部都牢牢聽從白梔的調度,密切配合,以達到最好的宣傳效果。
節目組到店拍攝的第一天,恰好顧維安也訂了位子,和客戶一同吃飯。鄧崎猶豫再三,按照上次的餐飲標準,再根據白梔所提供的禁忌事宜,安排了其他人招待顧維安。
白梔完全抽不出時間來,如今她腦袋已經被眼下的工作全部占據,就連好友廖一可和她吐槽「我和相親對象現在每天在微信上的交流都是互發中老年表情包」這種事情,白梔也只能匆匆忙忙回一句「等我下班了再和你聊麼麼啾」。
綜藝的錄製中總會出現狀況,但白梔沒有想到,才是第一天,意外就來臨了。
而且導致這個意外的,不是高傲的珍可,也不是洋娃娃般的蘇甜甜,更不是熊孩子和老大叔——
而是選秀出身的男愛豆於爾菁。
平心而論,於爾菁絕對是白梔有史以來認識的、最吹毛求疵的男性了。
他沒有用酒店中提供的床品用具,自己讓經紀人帶了厚厚的全套東西來,讓酒店的服務員換上。
於爾菁嫌棄地看著酒店中的床品:「我從來不睡低於40姆米的真絲,這種質感只會劃傷我的皮膚。像你們這種30姆米的貨色,完全不配在我身體上。」
這句話被攝影機錄了下來,不清楚後期會不會刪掉。
和他分到同一個套房的小童星陸程,一雙藍色的眼睛,對長篇大論的於爾菁說:「叔叔,可是你現在穿的衣服是化纖的吧?真絲不配,難道化纖的就配了?」
於爾菁臉上掛不住,他對攝影師說:「後期把這個小孩子說的話刪掉。」
攝影師說:「我會轉達後期。」
白梔輾轉從服務員口中聽到這話時,只覺著好笑。
客人挑剔點,倒也沒什麼。
午餐時,於爾菁要求頗多,他甚至還自己去看鏡頭,一旦有他認為拍攝不好的,還強烈要求重新拍攝——這種要求自然被拒絕了,其他幾個人都不肯浪費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
不清楚是不是這個原因,下午的於爾菁愈發吹毛求疵。白梔過去找攝影師交流時,還撞見了險些跑到腿斷的寧枝巧。
寧枝巧一臉惆悵地告訴白梔:「客人要求實在太多了,他說自己只喝產地法國阿爾卑斯山依雲鎮卡他媽泉的依雲,強調要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