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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梔點頭,她誠懇地回答:「和我想像中完全不同。」
「當年你媽媽也是這麼過來的,剛任職時,她還不如你,做的是客房部主管。白天被客人刁難,晚上就偷偷地抹眼淚,」蔣東風回憶往昔,輕輕嘆氣,「我晚上去接她,她哭的一張臉都花了,哭著說再也不想做了。」
那時候的白錦寧也是剛大學畢業,和現在的白梔差不了多少,甚至性格更嬌氣。晚上在車上哭的眼睛發紅,抽泣著問他:「蔣叔叔,是不是工作都這樣辛苦?」
第二天,還是擦乾眼淚去上班。
「你和你媽媽一開始的狀態一樣,就是太執拗,」蔣東風話鋒一轉,叮囑白梔,「職場如戰場,人際關係最為重要。你是總部空降來的,剛來一月,一時半會融不進去十分正常……這次客房部改革,是你拉攏人心的好機會。對待下屬要有義氣,只有你保護好他們,他們才願意死心塌地地跟著你干。」
「至於鄧崎他們,」蔣東風說,「你放心,經過這次敲打後,他們絕不會再找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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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白被降職的事情在公司中一經散布,頓時激起一陣譁然。
她收拾東西換辦公室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幫她搬箱子。
這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壓根就不是什麼來體驗生活的千金。方才在會議室中,蔣東風剛猛烈地批評她一頓。
她搬東西走的時候唇色蒼白,腳步虛浮。箱子很重,完全盛不下那麼多的物品,在走到門口時轟然散架,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落了一地。
周圍人腳步匆匆,幾乎沒有人停下腳步。
林念白眼睛含著淚,忍著去撿那些文件,冷不丁地,看見一雙熟悉的高跟鞋停在她面前。
林念白仰臉,看到白梔。
林念白說:「我不需要你幫忙。」
白梔垂眼看她:「我也沒想著幫你。」
她往林念白的方向走了兩步,低頭看這些亂七八糟的資料。
白梔說:「孔經理挺維護你的,只可惜這次啊,估計也要被你連累降職了。」
林念白猛然抬頭看她:「你什麼意思?」
白梔沒有回答她。
她只是以憐憫的目光看了眼林念白,便離開了。
鄧崎今日的確遭受到極大的打擊,以至於他甚至沒有在例會上出現,直接放權給白梔,讓她自己商議客房部的改革事宜。
這是白梔入職之後一直想做的事情。
在蔣東風的推動下,她終於成功拿到。
經過部門內的協調,客房部的改革會議初步定在明日下午兩點開,白梔正欲回家,收到媽媽發來的簡訊。
白錦寧:「今天任務,去接顧維安下班」
白梔:「……」
好在君白離普珏並不遠,都在CBD,也算是順路。
白梔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媽媽執意讓她這樣對顧維安好,之前剛結婚時,也沒見白錦寧這樣上心啊。
難道因為父母有求於顧維安嗎?
這樣迷茫地想著,白梔還是開著自己粉粉的車車,直奔普珏資本所在的大樓。
晚高峰已經開始,白梔在路上被堵了一陣。也是在這時候,她收到顧曦月的微信。
顧曦月:「寶貝,我這周末過生日,你和我堂哥一起過來嘛」
顧曦月是顧萬生的獨女,白梔和她一直不對付。
顧萬生所在的世安集團同樣做的酒店和度假村生意,和君白算是競爭對手。
顧曦月和白梔的矛盾點還不在這裡,而是顧曦月純粹一學人精。
白梔買什麼東西穿什麼衣服,顧曦月就跟在屁股後面買一模一樣的。大學裡面,白梔參加什麼社團,顧曦月也跟在屁股後面依葫蘆畫瓢地加。
白梔本想拒絕,轉念一想,還是參考一下顧維安的意見比較好。
於是她給顧曦月回覆:「我問問你哥」
白梔停好車後,給夏雅之打去電話。
不到五分鐘,夏雅之便出現在白梔面前,笑著帶白梔去顧維安的辦公室。
「先生現在有事要談,」夏雅之說,「您先去他辦公室中稍作等待,他很快回來。」
白梔應了一聲,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普珏資本。
這是與君白酒店截然不同的工作氛圍,一眼望去皆是黑白灰三樣色。綠植生長茂盛,鬱鬱蔥蔥,一路過去,不少人步履匆匆,不忘和夏雅之微笑打招呼。
嚴謹,端正。
這是白梔對普珏資本的第一印象。
顧維安在哥大就讀,畢業後自然而然地進入JPM摩根。只是一年後便辭職回國,利用父親的關係和資產收購普珏資本的股份,在極短的時間內,順利地掌控普珏資本,並將其發展到今日這種龐大的規模。
快要抵達辦公室的時候,白梔無意間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心中立刻敲響警鐘。
余青玫。
她面色自若地往走廊深處走,婷婷裊裊,像一枝盛開的玫瑰。
余青玫和顧維安是同班同學,後來顧維安申請哥大,余青玫也跟著申請,只是沒有通過資格審查。
再後來,余青玫成功申請到紐約的另一所大學,畢業後進入娛樂圈,並憑藉精湛演技迅速躥紅。
而顧維安一開始的聯姻對象,其實是余青玫。
白梔頓了頓,她沒有詢問夏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