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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滾燙、炙熱的石頭,怎麼推都推不開,只能任他揉圓搓扁的那種。
說完之後,她又嘆氣:「你看看我現在這生活,比當兵的還苦,忙的時候,連個雙休都沒有。」
顧維安糾正:「要看哪個國家的軍隊,據我所知,德軍朝九晚五,周末雙休。」
白梔:「……」
「還有瑞士,2014年埃航劫機事件,法國和義大利派遣空軍,而瑞士飛行員那時休息,沒有參與。」
白梔:「……還有這種事?」
被顧維安講了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白梔的疲倦感稍稍好一些。
她往顧維安身側蹭了蹭,心頭不由得又想起那些人八卦時候說的事情。
——如果顧清平沒有騙她的話,那顧維安自出生後就沒有見過自己母親麼?
——一直稱呼繼母為媽媽,被繼母欺負,父親也早早去世。
——繼母過世後,顧萬生覬覦他們的財富。
——被顧萬生養大的、這世上和顧維安血緣最親近的弟弟顧清平不理解他,甚至怨恨他。
顧維安沒有得到過愛嗎?
……
白梔抬臉看顧維安。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好聞的香氣,和年少時相比,有所不同,卻同樣令人安心。
顧維安並非現下流行的陰柔亦或者女相的美,而是一種純正的英俊。他眉骨高,眼窩深,鼻樑挺拔,唇雖薄,但並不如傳說中的「薄情寡義」。骨相極佳,皮相絕美。
上天賜給他好的皮囊,卻拿走了他的幸運。
白梔忍不住主動去摟顧維安的右臂:「今天謝謝你幫我。」
在她雙手摟住他的時候,顧維安身體微僵,繼而不著痕跡地將她的手挪開:「今天嘴怎麼這樣甜?偷吃糖了?」
雙手抱了個空,白梔茫然看他。
像是正抱著松果啃的松鼠,突然被搶走松果。
不解,疑惑,還有點委屈。
她這時候的眼神過於懵懂,顧維安嘆口氣,又重新把右臂塞回她手中:「輕點。」
白梔不懂:「為什麼要輕點?」
顧維安言簡意駭:「防止我獸性大發。」
白梔:「……」
她立刻規規矩矩,抱住胳膊也不敢用力,只是輕微地觸碰。
昨天四五次呢,今日再來的話,她是真頂不住了。
不能回想昨日的狼藉,越想白梔耳垂越紅。也不知道顧維安哪裡知道的那麼多花招,她的肚子都開始痛了,才堪堪被放過。
反倒是他,只讓白梔幫忙了一次。
從顧維安身上,她真切地體會到,何為衣冠禽獸。
和旁人聊天時,他始終端方有禮,襯衫永遠繫到頂端,領帶打得一絲不苟;可一旦和白梔在一起,尤其是親密時,他就成了欲壑難平的狼,純正的肉食性動物。
白梔覺著這樣沒什麼不好。
人前禁慾卻唯獨在她面前縱慾,西裝紳士脫衣暴徒,他縱情時的眼睛只有她能看,低喘只有她能聽。
顧維安沉溺於她的甜美欲、望,而她也為他花招手段而愉悅折服。
簡直就是在她性癖上瘋狂跳華爾茲。
就是時間久了,營養有點跟不上。
-
抵達家宅時已經到了深夜。
顧清平坐在輪椅上,和平安為伴。
一人一狗孤單地看著月色,瞧上去還有那麼點寂寥悽愴的味道。
平安搖著尾巴,歡樂地衝著主人叫。
白梔先一步上去了,唯獨顧清平和顧維安兄弟倆站在廊下安靜看月色。
顧清平感嘆:「我剛剛看新聞,說是送外賣的超速撞了行人。就我看,就不該騎摩托車送外賣,橫衝直撞的,多危險啊。」
「你說的對,」顧維安淡淡開口,「建議讓外賣員騎你。」
顧清平不滿:「哥,你一天不諷刺我會死嗎?」
「不會死,」顧維安悠悠開口,「但會不開心。」
顧清平停頓了下,轉移話題:「你說梔子給狗狗起名『平安』是為了什麼?因為我們兩個嗎?」
顧維安終於看向自己這個傻白甜弟弟:「你腦袋中怎麼裝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蠢念頭?」
顧清平假裝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開口:「平字在前面,說不定在梔子心中,我比你重要呢。」
顧維安彎腰,從平安口中拿出一個小球,順手摸了摸狗的腦袋。
平安開心地搖著尾巴。
顧清平嚴謹推理:「我覺著梔子喜歡上你簡直是個不可思議的事情,明明我和梔子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從初中就認識她了,我們倆一起逃課一起上網一起開黑……」
顧維安安靜地聽他說完,然後將狗狗咬的球遞給他:「咬住。」
顧清平茫然:「為什麼?」
顧維安解開襯衫袖扣,往上挽了挽,淡淡開口:「等會打你的時候,你別出聲,免得打擾你嫂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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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梔霸占了顧維安書房中的書桌,她還在檢查投標書。
這是她參與的第一次投標,擔心會出遺漏。
朦朧中聽見外面似乎有男人的哀嚎聲,她提高警惕,趴在窗戶上外下看,只看到平安開心地轉著圈圈搖尾巴。
她搖搖頭,按按有些痛的太陽穴,繼續看資料。
十分鐘後,顧維安推門進來,看見她這樣努力勤奮的模樣,讚揚:「梔子真是愛學習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