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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念白臉色很差,她一路上嘔了好幾次。
如此頻繁的嘔吐自然引起白梔懷疑,她冷不丁想到一個可能。
林念白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難道是孔優——
白梔不是個八卦的人,但林念白如今是她的下屬,免不了多注意了一下。在終於抵達素樸寺的時候,林念白第一個下了車,她站在離車約莫一米遠的位置,打電話。
隔得太遠了,白梔只能聽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什麼「顧先生」「意外」「負責」。
白梔思忖。
難道林念白這孩子不是孔優的?
畢竟今日的目的是陸鏡西,當林念白重新歸隊後,白梔也沒有問她,只在心中默默思考,等下見到陸鏡西後該怎麼說。
只是有一點萬萬沒想到。
在素樸寺前,白梔會和顧曦月狹路相逢。
對方顯然也是有備而來,身邊跟著幾位經理模樣的人,兩下一照面,彼此就明白了。
顯然,億鉑也盯上這塊肉。
顧曦月的目的也是陸鏡西,也要在今天見圓融大師。
兩人塑料地寒暄幾句,彼此再無話。
白梔禮貌攔下一位寺中的師父,問好之後,說明來意。
師父合手行禮:「圓融大師年事已高,身體不便。您想見他的話,還需要去旁側廂房等待——」
「我是貴賓,」顧曦月皺了眉,提高聲音,「貴賓也要等麼?」
「別說是貴賓了,」白梔笑眯眯地接過話茬,「就算是哈士奇也不行。」
顧曦月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勃然大怒:「你罵我是貴賓犬?」
「沒有呀,」白梔攤手,眼睛亮晶晶,「見仁見智的事情嘛,請不要著急對號入座。」
顧曦月哪臉里有白梔口齒伶俐,只覺白梔字字句句都在諷刺她,可她毫無辦法,只能無能狂怒,狠狠地剜她一眼,仿佛能把她的肉剜出來。
師父不肯通融,兩行人只能去廂房處等。
自打見了顧曦月後,林念白就格外的沉默。
白梔注意到,林念白看了好幾次顧曦月。
那眼神頗為複雜。
銷售組的呂先晟心裡直打怵:「白經理,您確定咱們今天能見到圓融大師和陸先生嗎?」
「試試唄,萬一呢?」白梔說,「不試的話,更是一點兒希望也沒了。」
呂先晟仍舊躊躇,左顧右看,附在白梔耳畔悄悄開口:「我聽人說,今天來見圓融大師的不止陸鏡西一人。」
白梔:「嗯?」
「圓融大師一天只見三個客人,」呂先晟嘆氣,「今天您和顧小姐都來了,肯定有一個見不成的。」
據呂先晟所知,整個素樸寺都是顧曦月的叔叔、也就是顧維安的父親當初出資修建的。
圓融大師和顧維安的父親更是莫逆之交。
看在這層關係上,估計圓融大師也只會見顧曦月吧。
難怪顧曦月那般蠻橫,說自己是貴賓。
白梔沒什麼波動:「等等再說。」
說到這裡,白梔望向外面,感慨:「這麼多求佛的人啊。」
呂先晟笑著說:「等下事情結束,我也去上柱香。」
白梔出神:「求神拜佛的時候,女孩子大多數祈求愛情美滿,一生一世一雙人。男人呢?都是求升官發財,事業順利。」
男女之間對愛情和事業的看法不同啊。
就白梔目前看到的、以及親自經歷過的而言,女孩子比男人更容易陷入愛情。
男人眼中,事業權力永遠是最重要的。
呂先晟問:「那白經理想求什麼呢?」
「求什麼?」白梔想了想,「沒什麼好求的,求父母身體康健吧。」
——順便,也請神百忙之中關照一下顧維安。
畢竟是她丈夫嘛。
很快,有一個年輕些的和尚走過來,微笑著告訴眾人:「廂房那邊已經有兩位貴客了,師父喜靜,不願見太多客人。他老人家出了一副對聯,誰能對的令他老人家滿意,誰就能過去。」
顧曦月懵了一瞬:「這是什麼奇葩規矩?當現在是封建社會啊?還對對聯?乾脆讓我們三拜九叩好了!」
和尚朝她合手行禮:「客人,稍安勿躁。」
白梔禮貌地問:「師父,是什麼對聯?」
和尚不疾不徐地開口:「這上聯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面。」
幾個人都陷入沉默,有和尚盯著看,沒有人敢拿手機作弊。
顧曦月傻了眼,朝旁側的人投去目光。
其他幾個人也一臉茫然,搜腸刮肚想合適的字詞。
這也太突然了,誰能想得出?
眾人正抓耳撓腮,白梔思忖片刻,笑了:「我能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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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白梔相隔不過一層紗簾的側方廂房中。
兩分鐘前。
整個房間中都是淡淡的檀香氣息,陸鏡西和顧維安相對而坐,茶水各自喝了兩盞。
兩人剛談完事情,就聽見外面喧鬧。
陸鏡西循聲一看,提醒:「老顧,你太太過來了。」
顧維安抬眼瞧了瞧,放下茶盞:「嗯。」
「怎麼這樣冷淡?」陸鏡西說,「君白那邊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也就一句話的事。」
顧維安提起一細長頸肥肚的熱水壺,漫不經心地澆在紫砂壺。熱水混著汩汩的碧綠茶湯悠然而下,沖了這房間內的濃郁檀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