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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家那時候就是過年看電影,我家買的彩電是全村最大的,來了好多人,扎堆一起看。
第44章
早青山回來的晚上, 梁正聽到喊聲, 「蹭」地一下就爬起來,三五步衝出房間,差點撞到門口的曲向向, 他壓低聲音吼, 「你不睡覺, 站這兒幹嘛?扮鬼嚇唬你哥呢啊?」
曲向向的氣息都是熱乎乎的, 「哥, 我好像發燒了。」
梁正一摸她腦門, 燙手, 「操!」
下一刻就大聲沖樓下喊,「爸, 向向發高燒了,要去醫院掛水!」
樓下很快就亮起了燈。
到了醫院,曲向向人已經快燒糊塗了, 臉整個燒紅。
扎針的時候, 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的梁正站在後面扶著她的肩膀,自己把頭偏一邊, 不敢看。
每個人都有怕的那個點, 他這不是慫, 絕對絕對不是。
掛完水回去,天已經蒙蒙亮。
外面的寒氣很重,曲向向出了一身冷汗,她裹著家裡帶的毛毯, 坐在梁正的車后座,露出一雙眼睛,像只花花綠綠的熊。
梁正經過賣早點的小鋪子,剎車一按,「爸,買點燒賣回去唄。」
後頭的梁建兵說,「燒賣油,向向生著病呢,吃不了,她要吃清淡點兒的。」
梁正說,「我吃啊。」
「你吃,她不饞?」梁建兵把自行車停在鋪子門口,「你先帶向向回去,我去買饅頭。」
梁正嘖了聲,「我是打醬油送的?」
梁建兵說,「那你爸我寧願不買那醬油。」
梁正,「我靠!」
曲向向趴在梁正背上,聲音啞啞的,「哥,回家了撒。」
梁正的腳勾了下腳踏板,往家的方向騎,老父親似的嘮嘮叨叨,「你說你,平時缺少鍛鍊,蔬菜吃的也少,抵抗力差的要死,得虧你是天賦型選手,晚上做完作業就睡了,要是你跟咱隔壁那妹妹一樣,天天熬夜刷題,早上西天了。」
曲向向昏昏沉沉的,「不要說話,好好騎車,看路。」
梁正,「……」
曲向向感冒好了沒多久,就迎來了開學的日子。
開學前曲向向想著,見到陸續一定要問他山頂橡樹苗的事情,問個清清楚楚,可真的見到了,她卻沒有問。
不是每件事都要跟剝洋蔥似的,一層層剝個精光。
也不是每句話都要逐字逐句的說出來。
完全袒露是一種美,朦朧也是一種美,沒必要爭個高下。
年後的時間過的賊快,一晃眼就到了三月,正逢春天,整個世界都鋪上了繽紛的色彩。
學校里到處花開,襯托的一個個青澀的身影越發朝氣蓬勃。
曲向向在課桌兜里發現了一枝桃花,不知道是誰放進去的,每朵都盛開了,很好看。
陸續敲她椅背,看她手裡的桃花,眉頭緊鎖。
曲向向把桃花拿下來一點,「現在是桃花開的最好的時候。」
陸續淡聲問,「你喜歡花?」
曲向向搖搖頭,「我喜歡向日葵。」
陸續的小本子上又多了項記錄,他盯著那枝桃花,面無表情道,「這花,丑。」
曲向向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不醜啊。」
陸續翻開數學資料書,鋼筆勾上一題,「這題,我沒解出來,你看看。」
擺明了就是不想討論桃花,整個靈魂都在抗拒。
「……」
曲向向默默的把桃花放到錢夢桌上,她最近喜歡做花的標本,興許能用得上。
陸續勾上的那道題已經超過了目前學到的知識點。
曲向向在報紙上見過類似的。
她跟陸續討論了會,他似乎摸索出了一點兒眉目,低頭在草稿紙上寫了起來。
教室里的人不多,就寥寥幾個,挺安靜的。
曲向向把兩隻手放在課桌底下,左手撕著右手指甲邊的皮,一根根撕,中指一疼,她把手拿上來,將流血的地方放進嘴裡吸吸,拿了陸續文具盒裡的膠帶,咬一截纏在手指上面。
陸續停筆看過去。
曲向向眨眼,「怎麼啦?」
陸續的嗓音低沉,「那麼纏著,會導致血液不循環。」
曲向向說,「還好啊。」
見陸續的臉色冷了下去,她抿抿嘴,認真的跟他解釋,「我不纏著,一會兒又要撕了。」
陸續的表情嚴肅到有些嚇人,「用創口貼。」
「創口貼?」曲向向把頭搖成撥浪鼓,「不行,我每根手指都撕,一直那樣子,總不能全包上吧?」
陸續放下筆,後仰一些靠著椅背,盯著她手上的膠帶,一言不發。
曲向向本來沒覺得纏膠帶有什麼,大家都這麼幹啊,被陸續這麼盯著,她就不自在了起來,手上的每個毛孔都不自在,手不自覺的往後縮。
陸續突然起身出去。
沒一會就回來了,他給了曲向向一個指甲剪,天藍色的,造型偏卡通,笨笨的樣子。
曲向向愣愣的仰頭,看著氣息有點喘的高大少年,想說撕皮撕倒刺不是有沒有指甲剪的問題,是習慣,就跟啃指甲是一個道理。
但她沒說出口。
不知道怎麼的,一天下來,曲向向愣是沒有扯拽手指那裡的皮,一下都沒有。
只要她想撕了,就拿出指甲剪這剪剪,那剪剪,再把玩把玩指甲剪,那個癮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