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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續用寬大的掌心包住她的手,「有假。」
曲向向說,「那到時候你要多笑笑,你不笑的時候超凶的,錢夢說你那樣很可怕。」
陸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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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一起,吵架鬧矛盾什麼的,都需要時間來處理來調整。
出國是人生里很大的一件事,等於是人生的轉折點,其中一個要那麼做了,事先沒有告訴另一個,這在感情里是很大的傷害。
曲向向怕影響到她哥跟唐笑,就忍著暫時沒給他們打電話,儘管她迫切的想知道他們有沒有談好,還能不能談好。
臨近期末,也就意味著寒假將至。
陶娟還在外面跟那個會長同居,穿衣風格變了很多,全是裙子配絲襪,不管零下多少度,她都那樣穿,很幸福的樣子。
不過那個會長一次都沒來接過她放學。
王瑩跟老鄉談上了,約會約的挺勤,就唐月雷打不動的三點一線,課餘時間全泡在圖書館裡面。
上課的時候,寢室里沒人,不上課的時候,也沒人。
考試前一周的下午,曲向向一個人待在寢室里刷題,刷的腰酸背痛,實在是不行了就把書桌上的一大摞習題冊收一邊,拿出積分換的馬克筆,趴在桌上給仙人球的花盆畫向日葵。
這些天因為她哥跟唐笑的感情問題,她複習的效率怎麼都提不上去。
感覺期末可能要涼拌。
曲向向快畫好的時候,心神不寧的手一抖,向日葵長出了一根毛,她趕緊用手擦掉重畫。
桌上的手機突然發出震動,向日葵又一次長毛。
曲向向拿了手機一看,是移動發的,提醒她有新的套餐,有什麼優惠之類的,她失望的把手機放下來,繼續畫向日葵。
陸續今天一天都要待在實驗室里,明天也要待大半天,根本就沒時間陪她。
曲向向畫完了向日葵就往椅子上一癱,腦袋開始放空。
足足有五分鐘,她什麼都沒想,五分鐘後就給她哥打電話,第一次無人接聽,第二次接通了,不是她哥的聲音。
是徐良,喝了酒,說話都大舌頭了。
曲向向蹭地一下站起來,「良子,你跟我哥在一起?」
徐良在電話那頭滿口酒氣的說,「嗯對……我們在喝酒,他失戀了。」
曲向向愣怔的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天。」徐良說,「兩人談不好了,只能分了各走各的,他把我叫出來喝的酒。」
曲向向坐回椅子上,「他傷心,要亂喝酒,你怎麼也喝這麼多?」
徐良輕笑,「我也失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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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日照時間短到讓人往往都猝不及防,五六點的時候天就黑了。
曲向向趕過去的路上碰到交通事故,先是等交警疏通,又是繞圈,堵車,等她到那兒時,夜幕已經把這座城市完全包圍。
她一進包廂,就有一股子濃烈的菸酒味撲了上來。
梁正跟徐良都喝大發了。
兩人一個歪歪斜斜的躺在沙發上,嘴裡胡亂的說著什麼酒話,一個消沉的坐在地上抽菸,眼鏡也不知道丟哪兒了。
曲向向被眼前的情形嚇著了,「良子?」
地上的徐良抬起頭,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眯在一起,他近視度數很高,下意識這麼看人,「向向,來了啊。」
曲向向被煙味嗆的咳嗽,他隨手就把煙給掐了,拽了拽沙發上的梁正,「阿正,向向過來了,你醒醒。」
梁正醒不了,他神志不清的滿嘴酒話。
「高中的時候,你說我身邊圍繞的女孩子太多,沒安全感,好,我就不交異性朋友,都不交,我說到做到,現在連班上的女生誰誰誰都不知道,你埋怨我太喜歡打籃球,沒時間陪你,我他媽都快把籃球給戒了。」
他打了個酒嗝,「說什麼你說的我都不聽都不改,呵,你就覺得我不成熟,不管我做了多少,都還是不成熟……」
「我跟你說了無數次,讓你不要把事情藏心裡,要告訴我,每次吵架,我叫你把不痛快的地方說出來,對我有什麼要求你說說看,你不說,現在跟我來一句你累了。」
「唐笑,你掰手指頭數一數,只要是你提的,我哪一點沒給你辦到?你不說,我能知道?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嗎?我就是這樣的人,不會猜啊……」
「行,真行,出國這種大事,你瞞了那麼長時間,自己做好決定了再來跟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還傻逼逼的想著拍了廣告拿到錢寒假帶你去旅行,你拿我當誰啊,我他媽誰都不是。」
「不管我說什麼,你就要分,說你累了,你說我沒成長,你摸著良心說,是我沒成長,還是沒長成你心裡期望的那樣,我還不到二十,你想我怎麼著,我現在就只能這樣,你不能再等一等嗎,再等等我啊……」
「三年了,都三年了……」
梁正無意識的翻來覆去念叨著那個數字,那是他迄今為止談過的最長的一段感情,打破了他的一系列記錄,他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一條腿從沙發上甩了下來。
曲向向來不及去扶,就看到他滾了下來,她連忙跑過去蹲下來喊,「哥?」
梁正趴在地上,沒反應。
包廂里的歌聲一直在響著,《心如刀割》唱完了,輪到《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