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頁
感覺是另一種形式的嘲諷,好像他天生就不適合談戀愛一樣,註定孤寡可還行。
「那你今天有沒有好好許願?」岑意發完微博放下手機,正式來關心隊長的終身大事,「他們說那裡很靈驗的!就是不知道土地婆婆怎麼分配姻緣,再給你找個國外的男朋友可怎麼辦。」
「不管國內國外的,只要是個正常人類就行。我真的不挑。」祁燃雙手合十,漫天星空下虔誠許願:「只要能讓我談個正常的戀愛就行!」
之前因為信息素,他都不太敢正面談論這樣的話題,敞開心扉後順便也放飛自我了。岑意被逗笑,「聽起來好迫切!你是這麼許願的嗎?」
「那倒也沒有。」祁燃老老實實道,「我許的是晚兩年再來,現在的工作談戀愛也不太適合。但是一定要來!後半句劃重點重複了兩遍,希望土地婆婆有聽到。」
畢竟也不是誰都能像岑意那樣,出道第一份工作就能帶個老公回家的。
祁燃說著往周圍掃了幾眼,「沈老師呢?剛才還在。」
「去接電話了。」岑意說,「好像是寧姐打來的。」
話音剛落,沈聞霽恰好回來。趕上幾個人互相鬧騰著在找樂子,林秋名嫌旁邊小舞台上樂隊一直在演奏,缺個人唱歌,說要從團里抽一個上去給大家表演節目。
岑意被忽悠過去湊熱鬧,問要抽誰怎麼抽,石頭剪刀布幾局下來就「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今天手氣太差了!」
他不太服氣,要求再來,「三局兩勝!」
夏語冰樂了:「玩這個?三十局兩勝你還有點機率跑脫。」
「意意猜拳十把有八回都是出剪刀。」
「誒嘿,你們也發現啦。」
「嗯?這不是尤里卡團規里寫的嗎?」
「……」
原來是合起伙來欺負我!
岑意看清真相,正要說換個公平的遊戲,林秋名又來一句,「也是。平時營業就唱得夠多了,好歹才過完生日,怎麼能還讓人家再辛辛苦苦表演呢。」
他從善如流道:「那就還是沈老師上吧。」
「……」
沈聞霽並不推辭:「想聽什麼?」
「氛圍這麼好,來首浪漫點的唄。」夏語冰意有所指,「這可是最後一晚了。留點回憶。」
岑意不可避免地被吸引注意,看著他稍加思索,去小舞台跟樂隊吉他說了幾句,拿起麥克風坐在最中央的高凳上。
舞台不大。他一坐過去,卻仿佛變得圓滿了,其餘樂器都圍繞著他發出和諧的奏鳴。
前奏響起,沈聞霽哼了兩句找調。這嗓音便已足夠抓耳,這晚的食客也都被吸引注意,無數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正式歌詞的第一句,他的目光穩穩地看向岑意。
岑意懂得其中的意味。
好好看著我。
只看著我。
岑意第一句就聽出,這是首頗為經典的老歌,《uncorollable(失控的)》。是一位年過花甲的音樂家寫給相濡以沫的妻子,藍調的慵懶搭配詩意的歌詞,數十年相守仍舊不減熱烈的愛意,如同一封寫給歲月的情書。
「Youarhescener陰myeyes(你是我眼中的風景),Encouersinfairytales(童話中的邂逅),
thatbeauti婦lsoul
Guidemofallinlovewithyou(你美好的靈魂指引我們墜入愛河)
uncorollable」
「果然主唱就是樂隊的靈魂。」
夏語冰嘆了一聲,靠近岑意肩頭小聲地說,「你覺得這首歌有沒有可能是他現寫的?」
「……」
還是有人沒聽過這首歌,但並不妨礙情感在歌詞和旋律中傳達,已足夠動人。音樂是無需解釋的,也沒有界限與隔閡。
整個餐廳墜入深深的浪漫。餘光里甚至有幾桌夫妻眼眶濕潤,靠在一起親吻擁抱,互訴愛意,聽得入神。
在岑意眼中,那些表情都閃閃發光,不可思議的美麗。
他用手機錄下了每個人的笑臉,最後定格在沈聞霽的身上。與星光,與大海,與生生不息的音樂,與愛人情意綿綿的微笑私語,一起組成記憶里永不褪色的夜晚。
「you’remyreasoohere(是我來到這裡的理由)
Likeeveryriverflowingiothe色a(像每條河流匯入大海)
everybirdlandingoree(像每隻鳥兒降落在枝頭)
cour色youknow(你該是知道)
Youarhe摸stimportaexistenceinmyworld(你是我的世界裡最重要的存在)
uncorollable」
岑意捧著臉安靜地聽,望著他拿麥的姿勢微醺般入迷,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表情。
應該是在笑吧。不然沈聞霽看著他時,倒影出的眼神怎麼會那樣笑意溫柔。
祁燃一直羨慕沈聞霽看著他時的眼神,說他們兩個之間好像有一根線牽著。從很久以前開始,心無旁騖彼此注視著一直走到今天。
好像整個世界只願意看他一個人,也只看得到他。
主唱的視線落點太明顯,整首歌都不挪窩的,全場都在往這邊看。
隔壁桌的阿姨熱情地過來感嘆:「Helovesyousomuch.」
岑意笑著回:「iknow~」
他大概能理解沈聞霽為什麼選擇這首歌了。帶著全場都能聽得懂的野心,想唱給所有人聽,也唱給所有人知道。
只因愛是共通的,不受時間與空間的限制。來自不同國家不同膚色的人們萍水相逢,命運的時間線里卻不可思議地有了一首歌的重疊。由他的聲音引領著,連貫過去與未來交織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