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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到副歌才開始唱第一句。聲音壓過伴奏傳出的一瞬間,全場的尖叫聲幾乎不受控制。
「啊啊啊啊岑意!操怎麼那麼颯啊瘋了!」
「岑意!好帥!!」
「……」
之後rap的聲音都被遮得快要聽不見,場控人員安撫了許多遍才使得大部分人平靜下來。
沈聞霽勉強平靜地坐在導師位上冷靜分析,或許是有信息素魅力的加成。
那還有他一半功勞。也算沒白當工具人。
這一場的氣氛嗨到爆炸,超出三季以來任何一場演出的歷代級反響。甚至連直播時無修音易車禍的高頻事件都沒有發生,幾乎能直接預見直播彈幕上排山倒海的叫好聲刷屏。
A組表演完畢謝幕鞠躬,現場觀眾席的人群都已經起立,恨不得直接撲上台去。沈聞霽心中湧現出前所未有的獨占欲,幾乎一瞬間便扎了根。
想把他一起帶上飛機。無論如何。哪怕打暈也要帶走,緊緊帶在身邊不能放鬆半步。
像是算好了時間,他的手機再響起,是秦驍打來的電話。
內場太吵,他掛掉改發了微信過去,問什麼事。
秦驍連發三條語音過來。沈聞霽貼近耳邊聽了個大概。
酒館裡沒有找到人。唯一的線索,是老闆意味深長的那句話
他不在。你們在這裡是找不到他的。
沈聞霽回了條消息:「去那不勒斯?」
秦驍卻說不用,更正翻譯:「那老闆原話說的是,你們在『這些地方』是找不到他的。」
這些地方?
沈聞霽皺眉看著屏幕上的字眼,想到他們在國外走訪過的,每個人都語焉不詳的曾留之處,剎那間明白了。
【秦驍:取消機票吧。】
【秦驍:那王八蛋應該已經回國了。】
或許是信息素受到影響,沈聞霽也開始情緒波動顯著,氣壓低得身邊快要呵氣成冰。
過去半個多月的奔波原來是無用功,像被人耍著玩。甚至有可能是故意在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把他們引向國外為自己做幌子。
沈聞霽從一開始對孟嵐的印象就算不上好。貪婪重欲,聲色豪賭。只是礙於南獲長情,對合作過的經紀人不忍心拋棄,便也不多說什麼。
南獲雖然精神狀況不佳,但一直隱瞞大眾低調地服藥治療,情況還算穩定。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逼著他對這個世界絕望的事,恐怕只有見過他的孟嵐才有可能知曉。
孟嵐絕不會那麼輕易地說出來。可即使知道一定會被趁機勒索些什麼,他們還是要這樣趕著去找人。散盡錢財都是小事。只要能得到一個確信的答案。
那答案對他們而言太重要。
秦驍又發來一條:「實在不行讓你那個爸出手幫一把?如果是國內應該找起來容易很多。不同意你就當我沒說。」
沈聞霽心意越發煩亂,隨手回一句「我沒爸」就不再看手機了。
情緒低沉,他沒怎麼專注地看B組《襲》的舞台,只憑現場的反應也知道跟前一組的差距。接下來的嘉賓助演更沒有興趣,倒是播放選手個人採訪的環節讓他多看了兩眼。
大屏幕上播放的是二十位選手分別進行最後一次採訪的視頻。後期將他們剪輯在一起形成對話的模式,練習生們也在現場與觀眾共同分享。
導演還是那個導演,但或許因為是在基地的最後一次採訪,向他們提問時聲音都溫柔了些。
提問的第一句就是「有多想成團」。
「就是現在心裡就只剩下這一件事,沒有退路地想。」
「不知道有多想,衡量不出來,大概是還剩一點點力氣都要把它用光的那種多吧。」
「在練習室里待了五年……每一天想上舞台的願望都在增加變得更強烈,全部積累到今天為止……大概就是那種感覺。太想了。」
「有多不想回到自己一個人對著鏡子練舞不被發現沒人注意的時候,就有多想成團,想被更多人看到。」
「……」
沈聞霽撐頭望著屏幕,抒情的bgm配上這些孩子們掏心掏肺的誠摯語氣,讓他煩亂的心情平靜了些。
「我覺得好像我的『想』,不止是我自己的想。」
一幅幅英俊的肖像過去,岑意的臉終於也出現在屏幕上。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出道的節目,或許我不會有這麼大的動力堅持下來。但我們最終要組成的是一個團——只是念著『團』這個字,都覺得特別有力量。」
「有很多人跟我說過,一定要出道,一定要成團。有我們的練習生說過,有老師,也有粉絲。我覺得自己身上好像帶著他們的『想』,甚至就是因為這樣我自己才更想成團,在離結局越來越近的時候無限增長。」
「如果沒有成團怎麼辦?」導演問他們,「遺憾嗎?」
「遺憾……吧?畢竟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肯定會不甘心的。但反過來想想因為已經付出了全部努力,再多也沒什麼能做的了,可能只是差一點運氣。這樣就好像又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不遺憾。以後的路還有很長,這條路我還是會繼續努力地走下去,一直到成功為止。」
「不遺憾。為追求夢想努力過有什麼好遺憾的?」
「不遺憾……」
「不遺憾!」
「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