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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燃說,「我們凌晨到得太晚了。不過今天已經是這個月最後一趟工作啦,再堅持一下。」
看出大家都已經十分疲憊,作為隊長的日常工作之一就是鼓舞士氣,「待會兒錄完節目去吃頓好吃的,然後回酒店好好睡一覺。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大家加油!」
岑意笑起來,放下手機跟他撞了下拳,望見鏡子裡造型精緻的自己,困頓地閉上眼,在上台前再稍微眯一會兒。
他們來只是為了表演歌曲做宣傳。彩排節目全程要很多時間,但在正式錄製的幾個小時裡,他們打歌時間不過幾分種,剩下的不是在候場就是在做各種遊戲和採訪環節。
要是能只在打歌舞台時工作就好了,其他的時間就在酒店裡睡覺聽歌吃外賣。
岑意嘆了聲氣,搖搖頭驅散腦子裡的胡思亂想,起身整理領口,看著衣服上的裝飾對身後的造型師低聲說,「幫我把鏈子去掉,太重了。待會兒跳舞甩起來可能會被打到。」
最後的調整做完,大家聚在一起互相打氣,排成一條銜尾蛇給前面的人捏肩,「放鬆放鬆!不緊張!心不慌!」
今天要錄的節目在國內電視台中收視率頗高。綜藝要求的是藝能感,能說會逗渾身是梗才會更吸引目光,是個規則完全不同的舞台。
國內純粹的打歌節目非常少,他們出道半個月之後就全部輪了個遍,後面再接的工作里除了平面拍攝,錄製的節目或多或少都會帶有這樣的綜藝性質。
岑意費了一陣子時間才適應。好在有前輩肯教導,身邊的小夥伴也在一起學習互相鼓勵,從被動地等主持人cue到自己找點爆梗,看到台下的觀眾反應積極也會覺得有成就感。
節目後半程的問答遊戲,懲罰是喝苦瓜汁。岑意派出代表團隊和主持人隊比拼,生活閱歷不夠連輸了三輪,咬牙喝完被苦到發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變成綠色了。
餘光里看到台下的觀眾圍觀他受罰卻笑得很開心,恍惚間心裡有點茫然。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幹什麼。
最後的打歌舞台完成得有些吃力,從台上退下來祁燃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你剛剛聲音有點抖,是我不懂嗎應該不是有意設計的顫音吧?」
「不是。」岑意費力地笑笑,感覺像是那幾杯苦瓜汁的作用,胃裡不太舒服,眼前也有點模糊,「大概是太累了……待會兒回去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走出電視台大廳時也遇到在現場觀看錄製的粉絲,擔憂地問他,「意意沒事吧?剛才錄節目的時候你臉色不是很好。」
「沒事,困的。」
岑意露出笑容,接過她手裡的花說了聲謝謝,朝身後的粉絲招招手,「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呀。」
這天也錄製到很晚。終於結束了工作回到酒店,洗漱時他幾乎是半夢遊的狀態。來不及吹乾頭髮就胡亂揉兩下倒在床上,立刻睡著了。
夢裡光怪陸離,五彩斑斕的影像飛快閃過,看不清是什麼畫面,直到睡意更深處才逐漸消散。他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迷迷糊糊被敲門聲吵醒。工作這一個月里養成了條件反射,下意識覺得是項歡來叫他起床,拉起被子蒙住頭不理。
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項歡一直都有他房間的備用門卡,真不能再拖了才會開門來叫他。
但今天不太一樣,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第一天,約好了今天一起去吃火鍋在附近逛一逛,除了他以外其餘六人都已經在群里互相催促起床,只剩他一直沒有回消息,索性一起過來叫人。
岑意聽見他們進門的動靜,心裡有億點點崩潰,「你們為什麼可以進我房間啊!」
「因為還有我。」
項歡是共犯,夥同他們一起進來見人,「打你手機也不接,按門鈴也不應。還以為你溜出去自己偷偷玩了。還不起床?」
岑意縮在被子底下,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回,「哪有勁兒出去……我都快起不來了。」
「有好吃的還起不來?」
他平時都元氣十足的,一說要出去玩就更會格外有精力。林秋名聽這動靜就是在犯懶,需要教育,「年輕人能浪就別躺著。咱們隊長就是文枝長大的,這片兒什麼地方好吃他都知道。」
岑意哼哼了兩聲,今天美食對他的誘惑力也不太行,「等等我,就再躺十分鐘。」
「還不起啊?那行兄弟們走去他床上蹦迪,給他醒醒神。」
「別……別!我起還不行嗎。」
岑意又好氣又好笑,像個被挾持的人質一樣不情不願地坐起身,環顧四周更是沒好氣道,「天都沒亮這麼早出去幹嘛啊!至少把燈打開吧你們真是。」
剛剛還鬧哄哄的氛圍一瞬間冷卻。
祁燃心裡陡然發沉,伸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語氣凝重,「意意……你還好嗎?」
「啊?你在說什……麼。」
岑意原本不解,脫口而出的疑惑說到一半卻忽地意識到他要表達的意思,被劈中般僵住,沉默片刻才問,「現在幾點了?」
「12:35。」
他將頭轉向窗戶的方向。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還能說什麼,用力閉上眼睛又睜開,最後莫名地輕輕笑了一聲,「……啊。」
那一雙淺藍色的眼瞳里暗淡無光。
除了家在本地的祁燃,團里其他六個人都是第一次到文枝市。誰也沒有想到,對這個城市的印象除了工作,居然是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