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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墨:「你喜歡的,我也可以喜歡。」
柳溪沒發表意見,只是眉頭一皺,露出一副為難的模樣,「有可能是下水道撈出來的,你不介意嗎?」
岑墨:「……」
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皺起來了。
柳溪:「你看這衛生條件這麼差,肯定沒消毒過,說不定隨便洗洗就下鍋了。」
岑墨:「……」
他的整張臉都黑了。
柳溪:「還不一定煮熟,寄生蟲非常多,有報導說有人吃了得肺吸蟲病。」
岑墨:「……」
他緊繃的表情快要裂開了。
柳溪:「這麼噁心的玩意兒,你吃得下去嗎?」
岑墨:「……」
他壓下渾身的不適感,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能吃,我就能吃。」
柳溪給他伸出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找了一張桌坐下,點了一份自己最喜歡的十三香小龍蝦。
岑墨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桌子,抹了兩下,翻開一看,雪白的紙上就沾了黃色的油漬,他抿了下嘴,轉頭想丟垃圾桶,發現四周沒有,別人都是直接丟地上的,他默默把紙團放在桌邊。
而柳溪手肘撐在桌上,雙手托腮,在觀察旁邊的人吃什麼。
等到自己的小龍蝦擺上桌,她立馬就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吃了起來。
她以前還會在他面前注意下形象,少吃這種需要動手的食物,但現在又不喜歡他了,誰還管他怎麼看自己,她便是怎麼舒服怎麼來,麻利地剝完一隻蝦,一口塞進嘴裡,嘴裡的還沒吃乾淨,手邊已經開始剝第二隻。
沒多久,她桌邊已經堆起了殼,吃到了一陣滿足後,才想起來眼前還有一個人。
她這才抬起頭看岑墨,她的一次性手套上已經沾滿了湯汁,而他雙手還是十分乾淨,一下也沒動,只是一直盯著她在看。
柳溪抬抬下巴,「你吃啊。」
岑墨目光落在小龍蝦下,沒說話,也沒動。
他衣冠楚楚地坐在這種充滿地溝油的地方,渾身每個細胞都在發出抗拒,甚至他的穿衣打扮都與周圍風格格格不入,明明是嫌棄的要死,卻在非常用力地克制住自己露出這樣的情緒,一張臉繃得很是僵硬。
柳溪又擰起一隻小龍蝦,款款笑道:「你看,嘴上說得容易,心裡接受不了,別勉強自己了,早就知道你不會吃,我點了小份的。」
岑墨被她這種不在意的態度刺激到了,當即擺出視死如歸的表情,從盆里拿出了一隻小龍蝦掰開,正要咬下,柳溪出聲,「蝦頭不能吃。」
驀地一隻戴著手套的手伸了過來,拿走了他手裡的小龍蝦,「蝦黃也不能吃,這些要清理了。」
柳溪一邊說著,一邊幫他剝起來,把髒東西去掉,完事後又遞給他,「喏。」
岑墨微愣,接過,「謝謝。」
這是她第一次親手給他剝蝦,他突然就沒那麼反胃了,心甘情願地一口吃完。
柳溪眯著眼問道:「怎麼樣?」
岑墨注視著她的臉,眨下眼睛,「好吃。」
因為是她剝的。
柳溪眼裡的笑容放大,又低頭繼續剝自己的小龍蝦。
剛剛柳溪示範了一次剝法,岑墨又嘗試了一隻,剝小龍蝦一點也不難,只是他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他剝了五隻,自己吃了一隻,剩下四隻全給了柳溪。
柳溪說自己來,岑墨還是給了她,後來她也就隨他去了。
兩人和諧地面對面坐著吃著小龍蝦,只是氣氛太安靜了點,柳溪專心致志地吃蝦,那一盆很快就被消滅了一半。
岑墨轉頭看了眼鄰桌,他們吃得比他早,但是還剩下三分之二,他們吃得速度不快,一直在聊天,他還想與柳溪多待一會,不能讓她這麼快吃完,所以他也要找話聊。
岑墨轉回頭,腦海中閃過一個問題,「你今晚為什麼這麼遲回來,和他做什麼了?」
柳溪剝著蝦,隨口應道:「吃飯啊,聊得挺開心的,後來又一起喝了茶。」
岑墨的心堵了。
剛剛相處的這麼和諧,他幹嘛自找不快?這話題找得太失敗了。
他斂住眸光問道,「他是不是喜歡你,是不是在追你?」
柳溪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和你什麼關係?」
岑墨:「他是個紈絝,不適合你,還帶你去酒吧……」
最後一句氣勢弱了,不是在理直氣壯地指責,更像是無可奈何地抱怨。
因為他沒辦法忽略自己後來鬧出的事,還是對方在醫院幫忙掛號還給墊付費用的,但一碼事歸一碼事,他並不認可他帶柳溪去酒吧這件事。
柳溪拍拍手上的東西,說道:「岑墨,追人要有追人的姿態,不要問東問西的,更別管我和別的男人怎樣。」
岑墨:「……」
柳溪打定主意氣死他,「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比你短,他是有錢,是有點紈絝,但為人講義氣,做事很靠譜,知道我在OGO的事情後,立馬介紹了華逸集團的太爺給我認識,當著我的面,讓人家要好好罩我,我挺感動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談心,你能嗎?」
岑墨許久沒說一句話,抿著唇,胸膛微微起伏著,大半天后才開口,「我可以學,你看,我們現在不是能正常說話了嗎?」
柳溪說道:「對啊,你看,連你也知道自己以前多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