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頁
十分鐘後,二人在園區溪邊棧道見面。
岑墨昨晚在吃過退燒藥後,燒退了一些,但後半夜又燒了上去,一整晚幾乎沒睡,今早體溫降了才補了一覺,手機沒看,電腦沒開,直到快中午起來了,這才知道出事了。
此時事件已經發酵了幾個小時,岑墨很懊惱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他不顧自己還在發燒,午飯也沒吃,立馬把事情處理妥善了趕來見柳溪,來的路上,他的心突突直跳,直到親眼看見她安然無恙,他的心跳才平穩了下來。
他抱拳咳了一聲,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剛與風控部,還有林志鵬溝通了下情況,關於工作上不屬實的內容,我和他都會發聲明,到時候風控部再出一份通告,差不多就沒事了。」
「關於個人生活的,我認為可以走法律途徑解決,我諮詢了認識的律師,誹謗罪不一定能告上,但侵犯名譽權證據確鑿,所以我打算告張小妍,讓她公開道歉並賠償損失,在此之前,我想先徵求下你的意見。」
因為一旦被告,張小妍這一輩子可能都完了。
岑墨覺得她是罪有應得,但他不確定柳溪會不會心軟,即便他認為她不該心軟,但如果她真不願意,他也不會去告。
反正就算他不告,造謠本院教授這事就足以讓她受到學校處分,很可能會被開除,背上這樣的污點,她的人生不會好過了。
柳溪安靜了幾秒後,點頭道:「我同意,就按你說的。」
她是心疼她論文被卡,但不代表她會同意她這種做法,這已經不是道德問題,而是法律問題。
她作為一個被害者,怎麼可能去心軟加害者,既然違法了,就該承擔法律責任。
岑墨嗯了一聲,看著眼前嬌小瘦弱的女孩,他心裡充滿愧疚,知道她是被自己牽連受了這麼大委屈,這讓他生出了一種強烈的保護欲,想要把她抱進懷裡,堅定地告訴她,不要擔心,出了任何事,他都會替她扛著。
但他必須得克制,只能說,不能做。
柳溪卻是一笑,不置可否。
從舉報信的側重點來看,小妍明顯是針對她,所有矛頭都對準她,她之所以不敢針對岑墨,可能是對他身份與背景有忌憚,也可能純粹是遷怒報復她。
她能走出這一步,說明她的思維已經極端了,不能用常人邏輯來解釋她的行為。
岑墨能為她扛什麼呢?
除了澄清他在工作上並沒有區別對待她,還能澄清什麼?
他與覃戈的衝突是既定事實,他的說辭早就不被人接受,根本就沒法澄清。
就連白甜都開始質疑他們的關係了。
這時候柳溪更要咬緊牙關說二人沒關係,如果一旦被人知道他們曾經是男女朋友關係,還有什麼扯不清的被抖出來,她就真跳進黃河洗不清。
現在整個公司上下,也只有覃戈知道他們過往,柳溪原以為只要覃戈守口如瓶就沒事,可她低估了小妍的報復心理。
小妍原本就已經做好魚死網破的打算,在得知自己被告之後,更是發了瘋地咬住柳溪不放,鐵了心要與她同歸於盡。
於是在三方聲明、通告發出後,柳溪剛剛被洗白,又一份匿名信群發郵件,增添了猛料。
柳溪忘記了小妍也是A大信息學院的,比她低兩屆,想要打聽自己的事實在太簡單了。
柳溪在信息學院也不算平庸之人,所以小妍將她大學時期的事都扒了個底朝天。
包括覃戈是她本科實驗室大師兄,包括她曾經自爆與岑墨是男女朋友關係,還被岑墨親口否認的事,都一一被抖了出來,無一不證明她與岑墨早就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
造謠全憑一張嘴。
說覃戈是她大學時期得不到高嶺之花的備胎。
說柳溪認為岑墨的利用價值比覃戈大,所以在勾搭上岑墨之後,立馬一腳踹了覃戈。
一時之間,三人的感情糾葛在被歪曲事實後,成了眾人嘴裡的談資。
原本只是柳溪與岑墨的事,現在小妍又把覃戈也拉下了水,事情在三方發了聲明、通告之後,非但沒有平息,還愈演愈烈。
岑墨直接報了警,把張小妍給控制了,但他堵不住悠悠之口,這不是網絡輿情,還可以控評刪帖,這些都是每天相處的同事,大家口口相傳,誰也攔不住,事態變得越來越糟糕,幾乎一邊倒向地往柳溪身上潑髒水。
柳溪飽受非議,在各種有色目光下,一下子就回到了大學那段壓抑的日子裡,精神受到嚴重摧殘的她已經沒辦法工作了,林組長特批了她幾天假期回家避避風頭。
但這於事無補。
終於,主角之一的覃戈發了簡短的聲明。
【我與柳溪交往期間,對方忠誠於我,沒有與別人發生曖昧,也未利用我獲得工作利益,分手是我個人原因,與第三者無關,我自願接受風控部審查,請各位同事勿相信,勿散播】自從分手之後,柳溪與覃戈保持著正常距離往來,沒有太多接觸,見他主動發聲明,她忍不住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柳溪:【謝謝】
覃戈:【沒什麼,不為你,也是為我自己】
這是實話,也是減輕她的心理負擔,畢竟是他曾經很喜歡的女孩,他不想看她受到這樣的侮辱,但他能力有限,只能幫到這了。
覃戈發完消息後,又自嘲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