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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還在繼續著……
眨眼間,他們變得更老了,似乎已經退休了,岑墨戴起了老花鏡,在給她讀書,而她抱著貓窩在他懷裡笑,然後他們又手牽手地出門遛狗。
在夕陽中,二人手牽手的背影越來越佝僂,投在地面的影子也越來越細長,直到他們走到了畫面盡頭,已是白髮蒼蒼的兩位老人,手裡還拄著拐杖。
隨著夕陽落山,畫面最後定格在了病房裡,垂垂老矣的她躺在床上,在對方的陪伴下,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看到這一幕,柳溪心中大動,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前面那麼多畫面遠遠沒有最後一幕觸達人心。
他不僅僅想過他們生時的模樣,也想過他們晚年離開的模樣。
他怕她孤獨,怕留下的那個人面對猶如煉獄一般的日子,所以他選擇活著比她更久,能夠送她離開。
……
在柳溪低低的啜泣聲中,周圍的燈光逐漸暗了下來,一場人生終於謝幕。
她曾以為自己想得多,卻不想他把他們一生都想完了。
這就是他為自己準備的驚喜嗎?
就在她以為一切都結束時,以她為中心的地面驟然綻放開無數玫瑰。
柳溪瞪開了眼睛,屏住呼吸。
黑暗中飄下了紅色發光的花瓣,形成了一場盛大的玫瑰花雨。
地上花海,天上花雨。
柳溪的視線頓時被火紅熱烈的玫瑰充斥,她怔在原地,忘記了哭泣。
而在這場華麗的花雨中,光影匯聚成了一道一比一等身的岑墨投影。
因為投影製作得太過精細,柳溪能清晰看見他衣擺隨著光影變化而明暗交替,就連他的神情都是那樣傳神。
在他望向自己的那一刻,眉目間的冰雪融化,唇角攜著淡淡的笑意。
哪怕是個虛影,她也被望得怦然心跳。
周圍的花瓣落在了他的手中變成了一枚玫瑰花的鑽戒。
他單膝跪在她身前,將鑽戒遞給了她。
所有的影像都是虛擬的,但這枚鑽戒卻是真的。
在流光溢彩中,那碩大的鑽石閃著璀璨的光。
太漂亮了!
柳溪哭紅的眼睛浮起了甜蜜的笑意,她忍不住抬起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仿佛這樣才能阻止那顆怦怦直跳的心臟跳出來。
等到周圍投影全部消失,整個空間重新恢復正常的燈光。
柳溪才發現投影不知何時變成了真正的岑墨。
這堪比變魔術一般的視覺效果,讓她又驚又喜。
她緊張又期待地與眼前的人對視著。
今天的岑墨穿著西裝,樣貌清俊,氣質矜貴,他手裡托著閃亮的戒指,仰頭望著她,「柳溪,我們從前共同的回憶,我已經用紀念冊送給你,而現在,我要把我所想的未來送給你。」
「不管是從前,還是往後,你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娶你一直是我不變的願望。」
他將鑽戒舉向她,鄭重地問道:「柳溪,你願意嫁給我嗎?」
柳溪直直地注視著他,聽他認真說完每一個字,淚水滑過了臉頰。
雖然已經猜到他是在策劃求婚,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浪漫,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曾經年少的時候,就幻想過他求婚的這一天,當這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她比想像中還要激動。
還有什麼事比夢想成真更為幸福的?
如果說那日他問她領證,她還存有一絲猶豫,而現在她被他所描繪的未來深深打動。
她想說,他想得的未來,也是她所憧憬的未來。
她幻想過那個每天睡前他親口與她說晚安,早上醒來所見第一人是他的日子;想見他的時候,抬頭就能見,想親他的時候,隨時都可以親;忙碌的時候,他們一起窩在書房各自辦公,閒暇的時候,他們一起無所顧忌地做親密的事。
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猶豫,朝著他伸出手,「我願意。」
岑墨眉眼含笑,將玫瑰花鑽戒戴入她的無名指。
戒指不大不小,正正好。
他牽著她的手起身,將人擁入懷,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柳溪看著從旁邊冒出的一群人,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有岑墨的父母、老師、好友,還有她的父母、好友,以及岑墨的同事們。
怎麼大家都在的?
岑墨的導師楊教授笑道:「哈哈,聽說小岑求婚,我就來湊熱鬧。」
研究院的同事紛紛邀功著,「柳溪,你知道為了做這一套東西,院裡四十多人參與了,就連人工智慧其他課題的老師都來幫忙了!」
柳溪大吃一驚,沒想到求個婚這麼興師動眾,整個研究院的人都上了!
岑墨笑著說,「謝謝大家,辛苦了。」
眾人說笑著,兩家父母走上前。
岑母笑盈盈地將兩人的手合在了一起,「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們這一路走來也是很不容易,希望你們好好珍惜彼此,以後倖幸福福地過下去,不要再鬧彆扭了,我祝福你們。」
岑父少有地露出由衷的笑容,「兒子,一定要吸取以往的教訓,好好對待人家。」
岑墨點點頭。
岑父又語重心長地交代著,「你們還年輕,要走的路還長,今後你們要互相扶持,共同進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