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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領情,還萬般的嫌棄。
他默然了。
柳溪該說的說完了,「我身體還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岑墨依舊沒說話,他低垂著頭,深陷在自己的思考中,沒聽見她說的話。
在柳溪走遠後,他還一動不動地坐了許久。
漸漸的,一種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陌生情緒,在他心上破土而生,像是荊棘的嫩芽,雖然幼小,但也帶刺,扎在肉上不是全無感覺的。
他道不明那是什麼滋味,只覺得難受。
待在桐城的最後一天。
柳溪被調到了測控室工作。
在經歷昨天突發狀況後,大家都對她很是關照,不僅主動分擔了她繁瑣的工作,還有小姐姐送她暖寶寶,讓柳溪受寵若驚。
這也太溫暖了吧。
柳溪想是不是昨天大家一定都被她嚇到了,生怕她再有個閃失,所以都把她當國寶照顧起來。
這裡有幾個部門的同事,她還沒記全大家的名字,但卻已經感受了部門之間溫暖的情誼了。
而後來,那個和她一起收集實驗數據的小哥哥說漏了嘴,柳溪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被覃戈打過招呼。
他今天在測試場很遠的區域幹活,無法與她見面,又不太放心她的狀況,就讓測控室里認識的同事關照下她,他的人緣是很不錯,一句幫忙,大家就真的格外照顧柳溪了。
要把她國寶照顧的不是這些同事,而是他吧!
柳溪哭笑不得,但心裡又暖暖的,給覃戈發了消息。
【你都和大家說了什麼啊?】
【什麼?】
【大家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哦,我就讓他們照顧下你啊】
【那也太照顧了吧】
柳溪拍了一張今早收的禮物給他,除了暖寶寶,還有糖果、小餅乾、紅糖生薑茶……
覃戈:【那只能說明我的女朋友人見人愛/調皮】
柳溪才不信,她與這些人都不熟,哪裡來的這麼大魅力,肯定覃戈說了什麼。
她笑著回復道:【謝謝啦o(∩_∩)o】
三天的測試工作結束後,覃戈怕柳溪路途勞累,所以打算陪她在桐城多留了兩日,周日再回。
柳溪與岑墨打申請的時候,岑墨只回了【知道了】三個字,沒再說什麼,直接通過了她的申請。
得到批准後,柳溪便轉頭問白甜桐城有哪些特色小吃。
岑墨回到a市的傍晚,風雨交加。
他打了一輛車回家,下雨天的高速路很堵。
窗外的風景被雨幕覆蓋,朦朦朧朧得什麼也看不見。
眼見半天都走不動,司機就開了話匣子,百無聊賴地在與岑墨東拉西扯著話題。
「這場雨後就降溫,要入秋咧!今年入秋的好像比前幾年早,小伙子你是A市人嘛?還是來A市出差?」
「我看你氣質不凡,是做什麼工作的?我兒子和你差不多大,在美國讀的研究生,剛剛找到工作,一年12萬美金!這賺美元的就是不一樣啊,剛畢業的收入就趕上我十幾年的積蓄了。」
……
岑墨很累,不想接,也不想聽,便傲慢地閉上眼睛。
他想起三年前分手的時候,他也是從高鐵站打車離開的,也是被堵在高速路上。
他又一次被甩了。
雨聲嘩啦啦,令人心煩。
未想到更心煩的還在後頭。
計程車到了小區門口就被保安攔了。
他出差的時候,小區開始改造燃氣管道,路面正在施工,不允許計程車進入,岑墨不得不下車,他在背包里找了一圈,結果發現自己沒帶傘。
他無奈付了車費,冒著雨走回家。
施工的路面坑坑窪窪滿是泥濘的水坑。
他走了幾步,骯髒的積水就濺到了他的皮鞋與褲子上,他深深皺了下眉頭。
等走到家門口時,外套已經濕透了,鞋子與褲子大片污漬,早就面目全非,褲腳那濕漉漉又有砂石摩擦的觸感,讓他渾身不適。
諸事不順。
開了門,就聽見了岑母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她的包包與雨傘還丟在玄關,看上去也是才進門。
此時的她正在客廳與岑父發火。
原因是岑母回家發現窗外衣服沒收,窗戶沒關,雨潑濕了客廳的沙發,還在木地板上淋濕了好大一片,她就質問岑父今天在家為什麼沒收衣服,沒關窗戶。
岑父說一下午都在書房,沒注意。
然後岑母就火冒三丈,開始翻舊帳,指責對方如何如何不關心這個家,什麼也不做,岑父狡辯了起來,最後吵到岑母怒吼了一聲,「我受夠了!」便摔門而去。
岑墨剛剛換了乾淨的衣服出來,就看見岑母離家出走的背影。
他看了看窗外的雨,快步走上去,要把岑母攔回來。
岑父立馬吼住了他,「不准去!」
岑墨皺眉,「爸,外面在下雨。」
岑父氣得雙手叉腰,吹胡瞪眼地與他說道:「你懂什麼!女人不能慣,要走就讓她走,等一會還不是照樣回來做飯!」
岑墨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他從小都聽父親的話,父親說的就是對的,父親說的就是權威,可是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打了他的臉,他沒辦法欺騙自己,盲目地去相信父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