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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亮了下自己手機里一排通話記錄,「這不部門領導來問情況了,不過你別擔心,我都和他們解釋過了,也幫你請好假了,就安安心心休息吧。」
見他替自己安排得井井有條,柳溪也放了心。
覃戈見她這麼乖巧,忍不住颳了下她的鼻子,「柳溪,有些事我不太懂,難免疏忽了,以後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我一定會注意的。」
要不是從醫生那了解到情況,他根本不知道女孩子還能因為這個疼暈過去,生理期還有那麼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如果他知道她有過往歷史,肯定隨時關注她情況的,也不會驚慌失措,更不會被岑墨襯托著像個傻子。
柳溪覺得他有點失落,想著是自己沒有為他的立場考慮過問題,便應了一聲好。
覃戈笑了笑,再要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他揉揉她的頭,「你歇著吧,我接電話。」
柳溪一聽,是他手下找他,她才想起測試還沒結束,覃戈作為項目經理,丟下重要工作跑來陪她輸液,她頓時感到很內疚。
於是,等覃戈回來,柳溪就著急讓他走,「我這沒什麼事了,一會我自己打車回酒店就好。」
覃戈眉毛一挑,「說什麼傻話?男朋友不就是這時候派上用場的嗎?怎麼還攆走?」
然後他開始教她如何理所當然地使喚男朋友,比如遞枕頭,比如蓋被子,比如端茶送水……
柳溪被哄得一愣一愣,竟也沒好意思再提讓他回去的事。
直到輸液結束,覃戈將她送回了酒店,才回測試場工作。
柳溪到了客房,就打開了筆記本。
雖然覃戈說幫她請了假,但她還是不放心地開了下釘釘與郵件,看看岑墨有沒找她。
果真一小時前發了一封。
郵件沒寫標題,自動讀識別了附件名稱。
很奇怪的一份郵件。
看上去不像是交代工作。
她疑惑地打開,然後就愣住了。
附件是七個參考文獻,而正文像是給她劃重點似的,告訴她注意看哪些內容,掌握哪些知識點。
她一下就明白過來,他是指點她那個寫不出的代碼。
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極少直接上手幫她修代碼,大多時候只會告訴她,她哪個知識點沒掌握好,讓她回去看幾遍書再來研究代碼。
很多時候,她就頓悟了。
正好她此時急需什麼東西來分散她的注意力,緩解她的疼痛,就立馬打開編譯器。
直到傍晚,一起住的女同事回來,一臉曖昧地說道:「柳溪,原來你男朋友也在OGO啊!」
沉迷代碼的柳溪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女同事:「不止我知道,好多人都知道啦!」
她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柳溪驚呆了。
原來在她昏倒之後,還發生了這麼多事,為什麼覃戈一句都沒與她提?是不想她擔心嗎?
她再回味起在醫院,覃戈與她說那些話時的表情,她以為他是為自己沒有做好一個男友的職責而感到內疚,卻不想可能還是因為岑墨……
她已經沒法判斷岑墨當時說那些話是有心還是無心的,但的的確確影響到她與覃戈的關係。
柳溪雙手離開鍵盤,低頭找手機,給岑墨發了簡訊。
【你出來,我有事找你】
……
十分鐘後,岑墨見到了柳溪。
她坐在沙發上,裹著薄薄的外套,面上無血色,眉頭微微皺著,她的皮膚本來就白,而現在過於蒼白了。
岑墨關心道:「你好些了嗎?」
他把一包紅糖放在了她眼前。
是剛剛在路上買的。
這測試場在鳥不拉屎的郊外,連個像樣的超市都沒有,他下班後找了好一會才在某個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家雜貨鋪。
柳溪頭也沒扭過來,直接拒絕道:「不用了,師兄給我買了。」
岑墨:「沒事,你總要吃。」
柳溪惱道,「你這樣算什麼?關心我嗎?只是在噁心我吧!」
岑墨很不滿她這樣說話,「你什麼意思?」
柳溪:「難道不是嗎?不僅噁心我,還要噁心我師兄,三番兩次在他面前說些令人困惱的話,今天更是鬧到人盡皆知,是想怎樣?」
岑墨冷聲道:「他和你說什麼了?」
柳溪:「你管他說了什麼?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沒數嗎?如果哪天覃戈因為這個和我分手了,你就是第三者!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這樣做,你的行為在我看來就是卑鄙的!」
一向站在高處受人尊敬與景仰的岑墨,何曾被人說得這樣不堪,他氣道:「我只是關心你!」
他當時就沒想那麼多。
柳溪:「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的關心是錯位的,只會讓大家都難堪。」
岑墨覺得這話有些耳熟,恍惚間想起曾經柳溪給他做飯送飯還要幫他打掃衛生的時候,他也說過類似的話,說他不需要她的關心,她這麼做只是給他添麻煩。
他不止說過一回,說了許許多多次,多到他都記不清楚,多到他覺得這好像是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而且他不僅這麼說了,還當場拒收了她給的東西,並讓她回去。
他想,他當時說這些話的表情,大概就和柳溪現在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