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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八點老地方,誰不來誰是狗。】
紀清禮很快附和:【行,我今晚的時間全是兄弟們的。】
蘇謝嫌惡地直接丟了條語音過來:【跟老子滾,惡不噁心啊你?】
夏文淵本以為許南笙不會回應,誰料,幾秒後,他只簡單一個「好」字突地躍入群內。
現在就只剩下他一人沒有表態了,蘇謝那個急性子忍不住催促道:【夏文淵,我說你今天怎麼搞的?一整天不回信息不說,還給我玩失蹤?你看看我們最高冷的A大校草許南笙都回復了,你還在那兒裝什麼鵪鶉?你能有他忙?】
夏文淵啞然失笑,垂眸編輯一行文字,點擊發送:【蘇謝你大爺的!老子不就沒回你信息嗎?還鵪鶉?我看你就是只嘎嘎亂叫的鴨!】
蘇謝一聽,頓時火大,直接一個語音甩來:【夏文淵,你把話跟老子說清楚!誰他媽是鴨呢?】
夏文淵笑著回覆:【誰回復誰就是。】
蘇謝:【滾。】
兩人你來我往的鬥嘴,令夏文淵忍俊不禁,連帶著心底最後的那絲煩悶也漸漸消散了。
他垂眸看著手機屏幕,視線不經意落到微信對話框的最頂端。
那是他們四兄弟的群名:一條心。
很簡單的三個字,甚至還有些土。
是當時的他,在和紀清禮、蘇謝為陸妖妖鬧得不可開交時,許南笙強行將他們三個拉進來的。
群名也是許南笙取的。
他只是想提醒他們,無論如何他們四人都是最好的兄弟,必須永遠一條心,不要輕易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
但是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卻是許南笙耗費全部力氣,才得來的徹底和解。
現在想來,他與蘇謝、紀清禮曾經的那段年少無知,爭強好勝,中二又愚蠢的過往中,其實最難的就是許南笙。
夾在三個兄弟中間,不論偏幫誰都不公平,又是周旋又是調和,他那時得有煎熬啊。
這一刻,他好像忽然就明白許南笙之前為何會那麼討厭陸妖妖,甚至對她的存在可以說是厭惡至極。
只因——他誤以為是陸妖妖的存在毀了他們之間的兄弟情,殊不知她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就在他盯著屏幕怔怔出神,回憶過往青蔥歲月時,蘇謝和紀清禮兩人又在群里刷了屏。
紀清禮:【我跟你們說,今晚是melo的周年慶,也是我們的狂歡之夜,到時漂亮小姐姐肯定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蘇謝:【再漂亮和你有毛關係?南笙一去哪還有我們的份兒?人眼睛全長他身上去了。】
紀清禮:【呵……彼此彼此,你也少五十步笑百步了。】
蘇謝:【我可沒說要去melo看漂亮小姐姐,今晚之所以組局,純粹是想我們兄弟幾人聚聚,談談心,增進增進感情。至於女人?在咱們兄弟面前,那都得靠邊站。】
紀清禮:【你可拉倒吧你。】
夏文淵補刀:【老蘇,你這話說的恐怕連你自己都不信吧?】
蘇謝:【……】
微信群還在嗡嗡振動不停,許南笙唇角噙著一抹清淺的笑意,陸妖妖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男人眸中蓄著溫柔的光,眉角上揚,笑容不算深,卻令原本冷硬的下顎線條頓時柔和了不少。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許南笙。
記憶里的他,是冷漠的,高傲的,甚至還有些自大,沒有過多的言語,也不喜與人深交。
這不禁讓她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察覺到女人的目光,許南笙收斂笑容,只消一秒就又恢復成他那不近人情,冷淡疏離的常用表情。
變臉之快,使人愕然。
陸妖妖甚至懷疑自己前一秒是不是眼花,才會誤以為這男人在笑,還是那種發自內心,真心誠意的笑容。
她搖了搖頭,甩開心中那不著邊際的臆想,開口道,「許總,這是我整理好的會議記錄,先放這了。」
許南笙也不答話,黑色的瞳仁仿佛蒙上一層霧,讓人辨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他不說話,就這麼直直地盯著她瞧,那樣的眼神令陸妖妖頭皮發麻。
她實在招架不住,再次開口打破沉默,「你還有事嗎?」
他雙腿交疊,隨意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向右.傾了傾身。爾後,微抬下顎,示意她坐。
陸妖妖莫名想逃,他卻不依不饒地攫住她視線,每一寸目光都好似有千斤重般,壓得她喘不過氣。
「陸妖妖。」他突然連名帶姓地叫她。
她梗著脖子,故作鎮定,「幹嘛?」
「夏文淵走了。」他冷不丁地說。
她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更不知道他為何要突然提起夏文淵,只是冷冷回了句,「所以呢?」
「他是我室友,更是我的好兄弟。」
聞言,她棕色瞳仁里積聚起厚厚的冰,眸光早已涼透,「你有什麼話就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
男人稍抬眼瞼,眼波流光浮動,「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害他。」
陸妖妖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調拔高,最後那個字甚至還帶著些破音,「傷害?許南笙,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什麼意思?」
女人霍地起身,雙手抵住辦公桌,逼人的目光里好似淬了冰,一個字一個字從嗓子眼裡擠出來,「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