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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笙就是拿準了她的喜好,才特意替她拍下這件禮服。
耗費了人力財力買下的禮服,卻只為搏美人一笑。
這是他從前根本不屑去做,也不可能會做的荒唐事。
而今,他竟是毫不猶豫地做了,並且還做得甘之如飴。
「喜歡嗎?」他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她猛地回眸,雙眼很亮,眸底的欣喜不言而喻,不加掩飾地表達她的喜愛,「嗯。」
何止是喜歡,簡直就是驚喜!
她向來有收藏這個品牌禮服的習慣,之前還因為缺少了這件禮服而悔恨許久。
如今,這件禮服竟是憑空出現,甚至還有幸試穿,她又怎會不開心?
這是許南笙第一次看見陸妖妖眼底那孩子氣的喜愛與滿足,竟是讓他覺得一切都值了。
他唇角勾起,淺笑道,「你喜歡就好。」
聞言,她心頭猛地一顫。
又是與剛剛類似的話——
「你喜不喜歡,很重要。」
「你喜歡就好。」
竟令她鬼迷心竅般反問,「我的喜歡對你來說真有這麼重要嗎?」
第38章 妖精的第三十八天 你覺得我追得到你嗎……
許南笙唇邊始終噙著淺淡的笑意, 坦然迎接她的目光,黑眸似耀石般閃亮,晃得人眼花, 兩個字猶如拂過心間的風, 在她心湖驚起一片漣漪,「當然。」
他這樣坦誠, 陸妖妖反倒是不知該怎麼接他的話,面對他這灼灼的目光本能後退幾步。
此刻,女人眉宇緊蹙,唇角緊抿,整個人呈防禦狀,仿佛一瞬之間將她和自己的距離拉到了十丈之外,讓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驟然化為烏有, 不敢再繼續冒進。
他甚至害怕自己最終的結果會是和夏文淵他們幾個一樣,被她厭惡、牴觸, 見面都想繞著路走。
當然, 他現在的情況也比他們幾個好不到哪兒去。
思索良久,他只得收斂了情緒,話鋒突轉,「行了,喜歡的話就去試試看吧。」
陸妖妖見他表情自然,就連神色也不見半分不對勁, 腦海里一瞬間驚起的狐疑與猜想, 又漸漸消散一空。
不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暗笑自己的過分敏感。
許南笙又不是別人,他對她什麼態度, 她比誰都清楚,又怎麼可能對她抱有其他心思?
閉了閉眼,她暗自鬆了口氣。
男人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在發現她臉上表情突然輕鬆的那一刻,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落寞與自嘲。
要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現在的他,連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稍微激進一點的態度都不敢有。
只因——
陸妖妖不同於其他女孩,從小到大有過太多追求者,心思比別人都要敏感細膩。
或許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出了夏文淵他們幾個刻意接近的事件後,她就變得對任何一個異性都充滿了戒心。
一旦發現對方有什麼苗頭不對,第一反應就是溜之大吉。
所以,他只能溫水煮青蛙,在她這裡贖過——把以前曾經無意傷害過她的那些罪過全都一一彌補。
也將從前的那些印象分都一點一滴地拉回來,至少要在她心中建立起更為正面的形象,不讓她產生牴觸心理。
只可惜,這些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需要太多的時間與耐心。
許南笙只怕自己還沒等到這一天,陸妖妖就已回了陸氏,兩人便再難有交集。
抱著這樣低迷的心態,他眼睜睜地看著陸妖妖捧著那令她愛不釋手的禮服離開了。
他唇角邊的笑容除了苦澀還是苦澀。
而另一邊,陸妖妖回到自己辦公室後,就換上了那件禮服,對著鏡子裡欣賞著自己的美,心情也變得格外美好,早已將許南笙那些微妙的變化拋之腦後。
——
承天集團的酒會定在晚上六點,陸妖妖也不知具體時間,許南笙之前也說得含糊,只讓她待會兒陪他參加一個酒會。
因此,下午的時間,也不知是因她心裡總記掛著酒會的事,怕他會突然叫自己,還是因她又想起abbott昨晚的告白,她整個人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恰逢此時,abbott又給她發了條語音,卻是隻字沒提昨晚表白的事——
abbott:【妖妖,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
陸妖妖垂眸看向屏幕,一行文字寫了刪,刪了改,最終只化為一句:【抱歉,我今晚有場酒會。】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曾在她最為沮喪的時候給與她溫暖,陪伴她左右。
那些拍攝野生動物的艱險而又難熬的日子裡,他們甚至可以用生死之交來形容。
可這樣的過命之交,卻在從前的相處中完全沒有露出一絲端倪,讓她誤以為他真的也只是和自己一樣,將對方視作最可靠的搭檔,與全心信賴的朋友。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人是她這輩子都不願傷害的,那麼,abbott絕對算得上是其中一個。
只可惜,她現在就算不願傷害也得傷害了。
長痛不如短痛,她給不了他想要的感情,就得幫助他及時從這段虛無縹緲的感情中抽離出來。
這麼想著,她咬牙狠下心,又補發了一段語音過去:【abbott,抱歉,你的感情我可能無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