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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這一場情敵之間的競爭還未開始,夏文淵幾人就已輸得一敗塗地。
靜默片刻,蘇謝開始提議,「相遇即是緣,既然遇見了,我們就乾脆坐一桌吃吧。」
他的提議里多多少少包含著幾分私心。
與其說,偷偷摸摸地觀察陸妖妖這邊的動靜,還不如正大光明地坐一桌吃飯。
有他們在,這個洋鬼子也不敢對妖妖怎麼樣。
最重要的是,他們打斷了abbott剛剛的告白,他再想重新提起也沒了之前的那份勇氣與氛圍。
夏文淵幾人當然舉雙手贊成蘇謝的提議,只是苦了abbott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全化為尬到摳腳的「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而現在是「五個男人一場劇」,看得陸妖妖那叫一個應接不暇——
蘇謝:「abbott,你是哪裡人啊?」
abbott:「法國。」
紀清禮:「哦,就是那個浪漫之都啊?不過,我聽說……越是浪漫的地方,人就越是多情。」
夏文淵接著他的話道,「多情在我們中國就等同於花心。」
許南笙更是將毒舌發揮到極致,「我們陸特助最討厭花心的人了。陸特助,你說是嗎?」
陸妖妖,「……」
abbott,「……」
其他三人投以讚許眼神,那模樣仿佛在說——「老子跟你點個讚!能說你就多說點!」
第36章 妖精的第三十六天 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
一場尷尬的「聚餐」最後以abbott的一句「抱歉, 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作為結束語,便匆匆散席。
任誰都看得出,abbott之所以會這麼說, 也只是一個搪塞的藉口。
說白了, 他是真不願意在這兒繼續待下去了。
陸妖妖禮貌性開口,「我幫你叫車回去吧。」
abbott卻是頭一次客套道, 「不用了,放心吧,我一個大男人還能迷路不成?」
聞言,她只是笑,「那行,到了酒店給我報聲平安。」
abbott微微頷首,「嗯,先走了。」
最終,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為今夜的告白失敗,也為他漸漸失去的勇氣所悲哀。
待他走後, 陸妖妖的臉色徹底沉下來, 銳利的目光攫住眼前這四個逼走她好友的罪魁禍首,惡狠狠地質問道,「現在你們滿意了?」
四人不回話,她指著許南笙厲聲指責,「你究竟什麼意思?為什麼非要帶著他們幾個過來吃飯?故意膈應我是嗎?」
男人抿了抿唇,終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他的沉默在她眼裡看來等同於默認, 心底的那股沖天怒火也隨之更深了, 「許南笙,我警告你,我和你只是工作關係!在公司里, 你是領導,我尊重你無可厚非。但現在已經下班了,是我的私人時間,你如果再像今晚這樣強加干涉,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說完,她再次看向其餘三人,「還有你們,我已經忍了你們很久!之所以沒有將話挑明,是覺得六年過去了,人都會變,也會隨著時間長大成熟。可是我錯了,你們根本沒有!還是和六年前那樣自私自利、自以為是、幼稚無知、冥頑不靈、惹人生厭!所以,我懇請你們,從今天起,離我的生活遠點!」
一股腦說完所有她想說的話,陸妖妖拎起包便一陣風似地離開了,只留下久久無法回神的四人呆立在原地。
也不知這麼過了多久,許南笙率先從怔忡中回過神來,拍了拍身邊的夏文淵,「先走了。」
——
這一晚,許南笙徹底失眠了。
腦海里走馬觀花似地閃過大學時期的陸妖妖——
事實上,那時的她其實穿著很普通,有一種儘量低調的良苦用心。
只是,她的長相實在讓人想忽視都難。
他記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A大50周年校慶晚會那天,陸妖妖作為晚會主持人,以一襲抹胸白裙出現在台上,驚艷了無數人的眼。
那時,正值夏文淵幾人為她鬧得最凶的時候,以至於他即便為她的美貌所震撼,也只將她視為一個空有其表的花瓶。
完全忽略了她那晚主持時的妙語連珠,與她言語間的豐厚文學底蘊。
現在想來,陸妖妖大學四年,除了與他不同系外,他們之間又有著何其之多的共同點?
——他們有著同樣出色的外貌;
他們同樣是每年系裡的獎學金獲得者;
他們不僅一次代表A大參加各大全國性競賽;
他們都是那四年大學裡當之無愧的風雲人物。
……
同樣優秀的他們,按照偶像劇的走向,本就該互相吸引。
可他卻因為種種可笑又無知的原因而白白蹉跎了六年。
不,準確來說,他與陸妖妖8歲就相識,按照青春期的情竇初開計算率來算,他如果早些開竅,10年前就該體會得到今晚這一秒的感受。
只可惜,這世上不存在如果,他也永遠不可能重新回到8歲那年,和6歲的那個陸妖妖說一句,「我是許南笙,很高興認識你。」
回憶翻飛,他閉著眼,有些頭痛欲裂。
明明身心疲憊,急需睡眠,可他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不願再去回想那些愚昧的過去,但陸妖妖今晚所說的話卻猶如一把尖銳的匕首,狠狠扎進他心窩,痛得他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