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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上只寫著一句話:婚禮懶得去了,許音,機票可是有時限的。
許音看向機票,卻怔住。
時間處,一片空白。
「音音。」手被人緊緊攥著,沈聽瀾輕喚著她。
他竟有些害怕起來。
他知道,送信的人,是柳熙。
許音轉頭看了眼他,突然笑了出來,將機票和卡片放回信封,突然以很輕的語氣喚:「沈聽瀾!」
沈聽瀾聽不真切,朝她靠近了些。
許音抬頭,輕輕吻上他的唇。
沈聽瀾目光一滯,剛剛的低落與驚慌全部消散,深深回著這個吻。
一吻作罷。
許音的唇很是殷紅,她看著沈聽瀾沾染了些許口紅的唇,彎了彎眉眼,呼吸仍有些急促:「沈聽瀾,你是不是少說了什麼?」
沈聽瀾凝望著她:「我愛你,音音。」
許音回望著:
「我也是。」
第055章 番外
柳熙安靜站在禮堂外不遠處。
今天, 是她結婚的日子。
前段時間,沈聽瀾大張旗鼓的求婚,驚動了所有人。
以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睿京總裁, 如今毫不介意的出現在媒體鏡頭面前,眼中寫滿了歡喜。
為了那個女人。
他看著不遠處豪華的禮堂,隱隱能聽見鋼琴曲靜靜流淌的聲音,一輛輛豪車、一個個名流, 驚動了整個寧城的婚禮,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的婚禮。
兜兜轉轉,還是沈聽瀾。
許音,可真是沒出息。
沒出息的還有他,明明說了不出現, 卻還是出現了。
也許,是想看看她了吧。
想看著她幸福, 又想她不幸福。
柳熙半眯著眼睛, 想到過往的事, 眼神有些恍惚。
他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在街頭巷尾流竄的。
少年時候,他做過很多叛逆的事, 也犯過很多錯誤。
那個時候,他還姓秦。
在那個他應該稱為母親的女人去世後, 打架鬥毆, 和人約架, 這些對他而言,都變成了家常便飯。
有時他不懂,既然那個姓秦的從來不承認她和他,她為什麼要把他生下來?
就是為了受罪嗎?
那個女人死前對他說, 讓他去找那個姓秦的。他沒去,如常上學。
可是,不大的中學,總有早戀的人,也許是因為他這張臉,有人傳哪個老大的女朋友看上了他。
回那個簡陋的家的路上,他被人堵在了一條小路里,挨了一頓打。
開始還好,直到有人說「沒爸媽的狗雜種」。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不要命的沖向那個人。
從這一天開始,他知道,有些時候,拳頭比忍耐管用多了。
於是,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他很少再多說廢話。他不和那些堵在小路里的痞子一樣,拉幫結派每天無所事事。
他會在打完架後,買了碘酒回那個房子裡,自己上藥,第二天如常去上學。
學校里,沉默寡言的他,學校外,打起架來不要命的他。
有的時候,他也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他。
直到那天,那個曾經罵過他的地痞,糾結了一群人,拿著棍子,在錦山福利院後面的小路攔住了他。
拳打腳踢、甚至被人用棍子打,他都拼命忍著,只抓住一個人,往死里打。
他甚至能感覺到臉上開始腫熱,額頭開始流血。
可後來,不知道是誰拿出了一把小刀,在他的後背劃了一刀,鑽心的疼。
像是一瞬間失去了力氣,倒了下去。
那些人的拳頭更猖狂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女孩緊繃的聲音傳來:「放開他。」
就像是撕開昏暗的一道亮光。
一縷救贖的光。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許音。
她穿著件深色的裙子,朝他跑來。身後跟著幾個福利院的工作人員。
地痞手中的小刀亮著銀光,被她用手臂擋了一下,頃刻就有血冒了出來,滴在他的眼下,手背上。
她仍在護著他。
他卻只看著死白的手背上的那滴血,很紅,紅的透淨,與他截然不同。
地痞們一鬨而散,她將他扶了起來,擦去了臉上的血跡,小聲詢問他怎麼樣了。
可他對她的態度很爛,打落了她的手,幾次想要憑自己的力氣站起來,卻始終無能為力。
本以為她會生氣,她卻只嘀咕一句:「救的一個兩個,都是什麼白眼狼?」而後,她發現了他後背的傷,和幾個工作人員將他送去了醫院。
後來,他知道了,她是許家剛認回去的千金大小姐,寧城大學的大二學生。
彼時,他才高一。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裡,身上一陣鑽心的疼,手背上,點滴一下一下的落著。
他卻想也沒想,直接將吊針拔了下來。
他負擔不起昂貴的住院費了。
「你在做什麼?」女孩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手臂上的傷已經包紮好了,看見他起身,順手用沒受傷的手臂將他按在了床上。
他的身體虛弱,沒等她用力,便已經倒了。
她又叫來了護士,重新紮上了點滴,坐在一旁看著他:「你的臉都被打的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了,還皺眉,不疼嗎?」
他沒有應她,看了她很久,蹭了蹭臉上的傷,笑了出來:「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