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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懶得說了。
躺在床上,前段時間的事一瞬間擠壓下來。
離婚、沈聽瀾失憶、沈聽瀾知道她騙了他、柳熙的話、LE的事,只是想到都覺得煩躁疲憊。
許音乾脆什麼都不想,一人躺在房間沉沉睡去,睡得天昏地暗。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長時間,悶在房間裡也懶得出門,一日三餐有人定時送來。
更多的時候她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海邊,意識放空。
直到有一天,房門被人敲了兩下,許音只以為是送晚餐的,說了句放在外面就好再沒理會。
可敲門聲仍一下一下響著。
許音皺眉,打開門就又看見了李馳那張小麥色的臉:「許小姐,你已經三天四夜沒出門了。」
許音:「所以?」
李馳道:「我怕你死在房間裡。」
許音:「……」
剛巧斜對面的房客回來,依舊戴著金絲眼鏡,拿著老式相機。
那房客顯然也聽見了李馳的話,眼中帶著絲笑,察覺到她皺著眉時,好涵養地將笑收了回去,安靜頷首,回了自己的房間。
許音不想被人看了笑話,剛要關上房間門。
卻被李馳眼疾手快的攔住了。
「許小姐,您出的錢里包括了領游價,我可不是貪財的人!」李馳義正言辭,「不如我帶您出去逛逛意思一下?」
許音沉靜片刻,看了眼窗外已經華燈初上的海灘,想到總歸是來一趟,點點頭:「也好。」
許音穿了件黑色一字魚尾長裙便出門了。
近處的海灘上,有不少人的歡聲笑語,篝火熊熊燃燒著,燈串忽明忽暗,風裡都帶著海的腥味和海鮮的香氣。
遠處則亮著一盞碩大的燈光,聚集了黑壓壓一片人,大搖臂攝像機像是海里伸出的爪牙。
許音眯眼看著,跟在李馳身後亦步亦趨的走,有一句沒一句的聽他介紹:「……出海時幸運的話,還能看見白海豚呢。」
直到停在一個老式建築前。
許音看著紅燈籠中間掛著個木招牌,上面寫著「酒館」二字。
李馳撓了撓後首:「我覺得你可能想來這裡。」
畢竟她幾天幾夜沒有出門了。
許音抿了抿唇,沒有多說什麼。
酒館不像都市裡的酒吧那麼嘈雜,裡面燈光偏昏黃,瀰漫著米酒的香以及醪糟的甜。
還有一個台式電視播放著娛樂新聞。
袍茉
除了年輕的遊人外,還有幾個看起來皮膚黝黑的本地人在裡面喝著小酒用鄉音聊著天。
許音坐在角落裡,入鄉隨俗地要了兩壺自釀的米酒和兩碗醪糟。
她喝得慢,一口一口的品著,酒甜,喝到胃裡暖暖的,臉頰都帶著些熱意。
李馳卻喝得豪爽,一杯接一杯,不多時臉已經通紅了。
許音皺眉,剛要說他是不是故意騙酒喝,就聽見一旁幾個年輕的小女生低呼:「柳熙!」
她朝那些女生看過去,她們正盯著頭頂那台電視。
電視上,播放著柳熙最新的訪談節目,正是限時快問快答環節。
柳熙依舊是那副乖巧的模樣,卻又帶著平時不常見的疏冷與漫不經心。
「柳先生似乎少談及自己的過去?」主持人問得含蓄。
柳熙眯眼懶散地笑:「我的過去不光彩啊。」
「能具體說說嗎?」
「沒爸沒媽,鬥毆打架。」柳熙挑眉,說著網上早就傳遍的陳詞濫調。
主持人尷尬的笑了笑:「柳先生似乎喜歡紅鑽,每一次不是帶著指環,就是耳釘?有什麼典故嗎?」
柳熙抬了抬眼瞼看著主持人,而後笑了出來:「唔,以前打架時,被一個多管閒事的護了一下,剛好滴在我臉上一滴血,我覺得自己配紅色還挺好看。」
主持人眼睛一亮:「那個多管閒事的人呢,你們有聯繫過嗎?」
柳熙安靜了一會兒:「算是有吧。」
「他怎麼樣了?」
柳熙轉了轉指環,遺憾垂眸:「不幸,她『瞎』了。」
「啊?」主持人愕然,「是眼盲了……」
柳熙歪了歪頭無害一笑打斷了她:「姐姐,時間到了。」
主持人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笑笑,結束了這個環節:「柳先生上一部電影還是去年上映的,接下來有什麼工作安排嗎?」
柳熙沉思了一會兒:「本月下旬有個保護中華白海豚的公益短片需要拍攝……」
「許小姐,酒都被你喝光了!」李馳的大嗓門在酒館響起。
幾個小女生注意力被打斷,從電視上收回目光,怒視著他。
李馳縮了縮脖子,抱歉地打著哈哈。
許音看他一眼,安靜將酒杯放下,揉了揉太陽穴,起身走出酒館。
李馳忙跟了出來。
海風微涼,吹得人臉頰的熱都散了多。
只是許音沒想到酒甜香,卻也醉人,眼前有些朦朧,卻莫名的舒適。
「許,許小姐……」身後李馳大著舌頭喚她。
許音腳步一頓,她更沒想到李馳的酒量這麼差。
「許小姐,我們這裡還是新規劃的自然保育區呢……」李馳搖晃著走到她前面去,「走,我帶你去看明星……」
許音無奈:「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