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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餵？」她順勢接起。
「言而無信，是貴公司一貫的『優良傳統』嗎？」通話那邊，懶洋洋的語調夾雜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許音愣了下：「柳先生？」
柳熙在那邊笑得溫柔又詭異：「許小姐，我沒記錯的話，昨天有人問我今天有沒有時間。」
「昨天柳先生不是沒有答應……」
「嘟」的一聲，通話再次被掛斷。
許音皺眉，屏幕卻又亮了下，一條簡訊——
「半個小時，半島酒店頂層，許小姐無法準時，合作也不用談了。」
許音怔怔看了眼手機，飛快看了眼時間，起身拿過資料夾朝門外走去。
二十六分鐘。
許音的車停在酒店門口，直接上了頂層。
頂層只有兩個豪華包廂，許音正在遲疑，右邊走廊的轉角處，一道人影正慵懶的斜倚著牆壁睨著她。
柳熙。
許音朝他走了過去，嗅到淡淡的泉香。
柳熙的頭髮凌亂散在額角兩旁，眉眼澄澈瀲灩，一手隨意轉著戒指，見到她時懶懶的抬眼，歪頭一笑：「姐姐。」
和電話里判若兩人。
許音輕舒一口氣：「柳先生說的合作……」
「吵死了，」柳熙點了點耳垂，笑得乖巧，「姐姐去和我的團隊談吧。」
許音狐疑看他一眼，頷首便要走進包廂，在經過柳熙身邊時，他突然直起身子。
「對了，姐姐，」柳熙湊到她耳邊，「好心提醒你一句，他們的酒量，都蠻不錯。」
許音皺了皺眉，仍舊好脾氣地點頭，起身走了進去。
柳熙的經濟團隊來了四人，包括孫青一女三男，正襟危坐。
而柳熙本人，則懶懶地倚在門口看著他們，絲毫沒有落座的意思。
許音看了眼四人，打過招呼便坐在一旁，喚了服務員點餐。
等餐的工夫，她安靜將列印好的資料遞給那幾人：「這是LE的相關資料，我想兩方合作，應當增進彼此的了解。」
孫青掃了眼資料，看了眼門口的柳熙：「都是些明面上的漂亮話，許小姐，柳熙的選擇並不少，我想還是請您簡明扼要的說說，LE的優勢吧。」
許音沉吟了下：「國內的時尚刊物一般由時裝、美容、藝術和生活方式四部分構成，而職場和兩性關係一直都處於半拋棄狀態。明年開年，LE準備從兩性關係出發，開發新的形式內容。而柳先生不論外形還是兩性魅力都是頂尖的存在。LE願意給柳先生能調動的所有資源及發揮空間，並保證效益最大化。」
這些並不是信口拈來，這些她和工作室的人年初就在考慮了，只是缺少合適的契機與合作對象。
孫青訝異看她一眼：「許小姐準備怎麼開發兩性關係這一新領域？」
許音頓了頓，吐出三個字：「性張力。」
門口，柳熙突然開口：「姐姐可以給我最大的發揮空間？」
許音看向他，點點頭。
柳熙純良一笑，不再言語。
孫青卻瞭然。
正巧服務員將餐品及美酒送了上來，他飛快瞟了眼柳熙，而後笑道：「許小姐也知道，時尚界一旦接了下沉資源，很容易被詬病，我們還需要回去商議一下。今晚不如……」
許音察覺到他的目光，心中瞭然，拿過酒杯看向柳熙：「我敬各位一杯。」
不過應酬而已。
她剛到LE的時候，害怕這樣的場合，可是後來久了，酒量也練出來了。
盡歡說過她：沈聽瀾抬抬手就能完成的事，你至於把半條命搭進去嗎？
可她知道，沈聽瀾真的幫了她，她的婚姻就真的也只是交易而已了。
柳熙說得沒錯，那幾人酒量很好。
到後來，她只感覺頭開始眩暈，意識卻仍維持著清醒，笑著繼續一杯杯的喝下去。
而柳熙始終半靠在門口，眯著眼睛旁觀著。
孫青時不時看一眼門口。
柳熙仍隨意靠在那兒，只是劉海微垂，眉眼帶著絲瑰麗。他看著正從容飲酒的女人，燈光下，五官和雅，手中的酒杯輕輕搖晃著，黑茶色長髮披在肩後，隨著修長的頸，盪起誘人的弧度。
察覺到孫青的目光，柳熙頓住，突然想到那句「上心了？」
他皺眉，乾脆迎著孫青看了過去，而後一揚眉，歪了歪頭故作不解，一臉無辜樣。
孫青笑了下，又開了瓶紅酒：「許小姐，我也敬你一杯。」
許音仍安靜笑著，接過酒杯禮貌道：「謝謝。」
只是垂在身側的左手緊攥著，指甲刺著掌心的痛維持著清醒。
一飲而盡，她重新滿上，看了眼柳熙，頷首示意便要繼續。
她不傻，看這些人的眼神也知道，柳熙在這個團隊中占據主動地位，自己昨天改了日期，惹惱了他，眼下不過是泄憤而已。
然而，酒杯並沒能如願湊到嘴邊，她的手腕被突然伸過來的蒼白的手抓住了，那手細膩修長，食指上的紅豆大小的紅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男聲響起，不復慵懶，反而陰沉沉的：「夠了。」
第14章 014 她後背的疤……
滿廂的死寂。
許音看著手腕上那隻手，近距離才發現，柳熙食指的戒指樣式變了，變成了冷銀色的指環，不變的是指環上面也有一顆紅豆大小的血鑽，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