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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音沉吟了下:「還是寧缺毋濫的好,」她拿著手中鋼筆輕點了下文件,下秒突然想到什麼,「當時我們分析的,國內除了兩性關係外,還有一個大的類型是一直被忽略的!」
楊念疑惑了一下,繼而眼睛一亮:「職場!」
許音點點頭,環視一眼眾人:「雖然沒有兩性關係來的亮眼,職場相對冷門一些,但對於拓展新領域來說,這也是一個機會。」
右手邊的王沫目光灼灼看向楊念:「如果是職場的話,我有個絕佳的人選,百分百合適,真能請來,咱們雜誌要爆!」
眾人紛紛看向她。
王沫對楊念一笑:「當初,楊編在機場拍的那個極品!據說是睿京總裁,叫沈什麼……」
許音拿著鋼筆的手一頓。
「沈聽瀾!」楊念替她補充,眼神同樣晶亮,「的確,職場金字塔頂尖的存在,又不常在媒體前露面,長得和希臘神話人物似的,如果他真能答應……」
「他不行。」許音垂眸,淡淡開口。
眾人安靜下來,不解看向許音。
許音笑了笑:「睿京國際的總裁,身價百億美元,我們準備出多少酬金?」
一提錢,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許音轉了轉鋼筆,最終放在文件中夾起,合上:「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大家各自回去再想一想。」
眾人應下,楊念想了想道:「總編,之前定下兩性關係的概念時,各大官方平台,都發布文章預熱過,我回去寫篇關於職場的文章預熱一下?」
許音點點頭:「辛苦了。」
楊念連連擺手。
直到所有人離開,空蕩蕩的會議廳里,許音一人坐在中間的位子,投影儀仍泛著螢光。
她眯了眯眼,許久輕輕吐出一口氣。
有些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
沈聽瀾昨夜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地點並不陌生,就在別墅里。
漆黑的夜色,豪華的主臥房中,陌生的白色雕欄雙人床,耳畔是帶著暖意的清茶香氣與女人身上的馨香。
他看不清女人的模樣,只憑藉著本能的擁著她,彼此之間光裸著沒有一絲縫隙。
肌膚的灼熱,呼吸的急促,以及沿著額角墜下的汗珠……
含著欲色的夜,滿心的惶恐與狂喜。
然而下一秒,女人淡淡道:「你的大伯,沈意,算是我的父親。」
沈聽瀾猛地睜開雙眼,頭頂是冷色調的天花板,仿佛將夢中的一切旖旎都凍結似的。
一旁是早已簽完的文件,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
「沈先生,您醒了?」門口,醫生固定來查看他的傷勢。
沈聽瀾沒有應聲,只任由醫生查看。
等到醫生離開,他也起身上了二樓。這幾天,他已經可以自行走路了。
主臥里,灰色大床稜角分明,冷得嚇人。
和夢裡的白色雕欄雙人床大不相同。
夢裡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黑暗中彼此肌膚的摩挲,真切的像是曾經發生過一般。
沈聽瀾側身蜷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卻蓋不住滿心的驚惶與茫然。
他其實……看清了夢中那個女人的臉了。
許音。
那個與他呼吸糾纏的女人,是許音。
可……怎麼會這樣?
口袋裡,有什麼硌著他。
沈聽瀾將其拿了出來,是那塊刻著TL的腕錶。
指針一動不動,表鏡支離破碎。
他怔怔看著,許久突然起身,腳步微有趔趄的走了出去。
「先生,這塊腕錶損壞十分嚴重,內部零件都散了。」
「抱歉,這位先生,腕錶實在沒有修的必要,這是積家雙翼系列限量款,您可以看看同系列的其他單品。」
「先生,我可以幫您將零件都換成全新的……」
沈聽瀾去了很多地方,可是所有人都說,腕錶修不了了。
他不知自己在爭什麼,只是……他想要將腕錶修好,將這個刻著TL的專屬於他的腕錶修好。
那天在醫院,警察說:送腕錶的寓意是「和這個人共度餘生每分每秒」。
可這個每分每秒,卻停留在了過去。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前方的角落,一個狹窄的店鋪門口,簡陋的招牌上寫著「手錶維修」。
沈聽瀾幾乎不抱希望地走上前去。
「除了表鏡,機芯損壞,齒輪錯位,擺錘也斷了,上條系統、遊絲都壞得離譜,」修手錶的老師傅一邊熟練的拆開錶盤,一邊平靜的說著,「你確定要修?這可比新買一個貴多了。」
沈聽瀾眼睛細微的亮了下,點點頭:「修。」
老師傅點點頭:「過半個月來取吧。」說完再沒有多言,打開燈,戴上眼睛繼續將腕錶拆開。
沈聽瀾抿了抿唇,轉身便要離開,卻在看見不遠處的大樓時一頓,胸口驀地沉悶悶的疼。
LE所在的寫字樓。
「楊念,你跟在總編身邊最久,總編今天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我看她臉色有些蒼白。」前方的人行路上,一個女聲傳來。
沈聽瀾站在修表鋪前,隱在一片昏暗中,腳步僵在原處。
楊念這個名字,很熟悉。
「總編為LE的開年封在愁,而且前不久……」楊念住了口,嘆了口氣,「總編今晚還在LE加班,咱們回去都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