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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
許音擰了擰眉,頷首笑道:「好,我知道了。」
說著,她轉身回了辦公室。依舊是她離開時的模樣。
許音順手打開電腦,拿過手機翻看著通話記錄,找到沈意的名字,撥了過去。
鈴聲響起,許音打開郵箱,十餘封未讀郵件。
「餵?」電話接通了,沈意的聲音傳來。
許音沉吟了下:「您找我?」
對面沉靜了一會兒,而後沈意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你個沒良心的死丫頭,我竟然還幫你瞞著那個臭小子!怎麼著?他知道真相了,我沒利用價值了,就被你丟一邊了是不是!」
許音將手機拿開耳朵一段距離,想了想:「您的確對我沒價值了!」
「死丫頭!」沈意冷哼,「果然和你爸一模一樣……咳咳咳……」
說著,他猛地咳嗽了幾聲。
特護的聲音隱隱傳來:「沈老先生,您這幾天還處在觀察期,不能太激動……」
許音拿著手機的手滯了下。
「不拿著最貴的補品,別來看我!」沈意氣哼哼地掛了電話。
許音看著黑屏的手機,笑了笑,她又沒說要去看他。
只是……觀察期嗎?
當初,許青松也有過兩周的觀察期,只是可惜,他沒能挺過去。
所以,她成了孤兒。
電腦輕響了一下。
許音猛地回神,是孟雅發來的內部郵件—— 「以夢為馬」大賽的賽制流程。
大賽將於下月十五日正式拉開帷幕。
許音頓了頓,最終將文件發送到手機上,起身朝外走去。
「總編,您去哪兒?」茶水間,小王正在接著咖啡,手中拿著一條糖,想了想遞了過來,「吃糖?」
許音安靜半秒,道了謝後接過糖:「探望孤寡老人。」
……
許音到達療養院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熟門熟路去了沈意所在的樓層房間。
房間內很安靜。
沈意的聲音聽起來比電話里要低一些,沒有以往中氣十足了。
只是,當許音出現在門口,沈意幾乎立刻橫眉看著她,目光從她手上一掃而過:「你又空著手來?」
許音看了眼他。
特護沒說謊,沈意的臉龐瘦了些,眼神也疲了些,真的在觀察期。
她想了想,將手包中的糖拿了出來,遞給他:「禮物。」
沈意皺眉,嫌棄地看了眼那條糖:「你就帶這個來?」
許音看著他:「不要就還我。」
沈意瞪她一眼,將糖撕開,吃了一顆:「你想得美。」
許音:「……」
她緩緩走到一旁,仔細看了看床頭的病歷單,又看了眼角落裡堆積的名貴補品,最終落在了桌上的果盤上。
「死丫頭,給我剝幾顆龍眼。」沈意清咳一聲。
許音奇異的看他一眼:「你不吃梨了?」莫名的嗜好,從小母親給她熬梨水,她都喝厭了,不知道沈意怎麼偏偏鍾愛梨。
沈意瞪她:「你會給我削?」
許音笑了下,沒有作聲。
果盤裡的龍眼已經所剩無幾,特護道:「我去拿些……」
「我去就好,」許音忙道,「你們照顧他,辛苦了。」
沈意:「……」
最終他氣哼哼地目送著許音離開。
特護笑:「前幾天總念叨,現在終於把人念來了。」
沈意冷哼:「來了也聒噪的惹人煩。」說完,又剝了一顆糖。
一旁的手機響起,他順手接過。
秦至的聲音:「沈老先生,您怎麼樣了,沈總擔心您的身子。」
沈意擰眉:「那個臭小子還知道關心我呢?」
秦至乾笑兩聲。
門外走廊傳來腳步聲。
沈意沉吟兩秒鐘:「告訴他,別往我這兒跑,來個許丫頭就夠煩人的了!」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許音正好推門而入,看了他一眼:「龍眼沒了,吃些荔枝和櫻桃吧。」
沈意這一次倒沒多說什麼。
許音安靜坐在一旁,將櫻桃洗淨,一顆一顆剝著荔枝,神色平靜,馬尾偶爾會跑到臉頰旁,她便動一動頭髮。
沈意半眯著眼睛看著她,眼神恍惚了一下,像是在透過她看著旁人。
許久他猛地反應過來,清咳一聲:「餵……」
話沒說完,房門陡然被人從外面撞開,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門口,沈聽瀾臉頰泛白站在那裡,眼中寫滿了疲憊,額角一層汗,唇內側帶著不正常的紅,一縷碎發被汗水染濕,不聽話的跑到額前。
目光直直看著沙發上的女人。
沈意皺眉,冷哼:「你來幹什麼?」
沈聽瀾沒有作聲,仍定定看著許音。
她將頭髮紮起來了,細長白皙的頸微微垂著,眉眼微揚,恬靜中又帶著絲媚意,唇是微翹的弧度,殷紅如血。
明明不過數天,卻好像很久沒有見了。
她只掃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沈聽瀾緩步上前,隔著茶几站定在她對面,喉嚨陣陣酸澀,良久,張了張嘴。
卻沒等他作聲,許音已經站起身,將櫻桃與荔枝放在瑩白的果盤中,走到沈意身旁放下:「您慢點吃,我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便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