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 敲打，生重孫子
祖孫仨商量完事兒，封少卿先走一步，封慶和這回倒是沒徹底落封少乾的面子，讓他陪著送自己回大院。
路上，車裡的氣氛很是沉悶，封慶和閉目養神，封少乾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爺爺，您讓少卿去處理盯葉家的人，是不是不太合適？」
封慶和沒睜眼，隨口問，「哪裡不合適？」
封少乾道，「少卿的大舅子陸曦文可是葉家的女婿，也不僅僅是女婿，他跟葉家的關係十分親厚，聽說，喜歡的人正是葉桃夭……」
「然後？」
「認真算起來，少卿跟葉家也是拐著彎的親戚關係了，要是沒咱家跟蔣家那點事兒，這樣的關係可是要常來常往的。」
聽到這裡，封慶和總算睜開眼看向這個長孫，目光幽幽暗暗的，語氣不明，「所以呢？你覺得少卿會因為這點親戚關係就不忍下手了？」
封少乾心裡一緊，立刻道，「不是，我相信少卿，他怎麼可能在這種事上拎不清？我只是想，如果這事他來出手，屆時，他跟陸家那邊可就不好交代了，到底陸曦文是他大舅兄，陸曦文跟蔣朕又是連襟……」
封慶和冷笑了聲，「蔣朕對你二弟出手的時候，想過少卿是陸曦文的妹夫了嗎？想過葉靜姝是陸家的兒媳婦、是陸漫漫的嫂子嗎？他都沒有，少卿又何必有？」
封少乾沒話說了。
封慶和看著這個樣子的他，心裡的失望難以遏制的蔓延上來，他這個長孫啊，能力一般也就罷了，偏偏心胸還不夠開闊，不說旁人，自家親兄弟都容不下，少卿還沒冒頭，自己不過是誇了幾句，就讓他這麼沉不住氣的要打壓，那若是將來他扶持，還不得往死里按？
他們這樣的大家族，最忌諱兄弟內訌啊！
他壓下這些讓人不安的情緒，語重心長的道，「少乾，你是封家的長孫，在爺爺心裡，這是誰都無法替代的，從小，爺爺就把你帶在身邊親自教導，這是為什麼，你該最清楚……」
「爺爺……」
「爺爺是把封家交給你了，這擔子跟重，你也很努力的去做，爺爺都看在眼裡，只是一個好漢還得三個幫，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少朴沒多少本事，還給你扯後腿，爺爺也清楚，也不敢指望他，但少卿是個懂事的，難得是，也有幾分能力，這是你的福氣，而不是危機。」
最後那句，說的很重。
封少乾臉都變白了，自己那點心思在這一刻毫不留情的被拆穿，他幾乎承受不住封慶和的逼視，想要落荒而逃。
「你從小我給你讀過的書里，什麼書最多？歷史，為什麼？因為歷史能知興衰，能引以為鑑，歷史上那麼多朝代帝王、世家大族興起、消亡，都是因為什麼？家宅不寧、子孫不睦，絕對是排第一位，爺爺不想看到那一天，你懂了吧？」
封少乾想解釋自己沒有，但對上封慶和洞悉一切的眼神，他遮掩的話就說不出口了，最後，低聲道，「懂了……」
「懂了就好，爺爺就盼著你們兄弟能和力斷金，蔣家雖說只有蔣朕一個，他也自毀前程，但別忘了，他有四個能幹的姐夫，那幾個人聯手，誰都得忌憚，你們要是兄弟的力氣不往一處使，被人家各個擊破，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爺爺，我真的懂了，您放心吧……」封少乾到底歲數擺在那裡，不是沒有鬥爭經驗的愣頭青，這會兒也鎮定下來，想著不管如何，既然老爺子起了疑心敲打他，說的是真是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眼前的危機度過去，才能再某其他，「少卿是我親兄弟，我這當大哥，將來一定會護著他。」
封慶和點點頭，拍拍他肩膀，說起了別的話題，這事就算揭過去了，但說的話題讓他更不好過，「你年紀不小了，儘快給我生個重孫子。」
「爺爺……」
不等他說完，就擺手打斷，「前幾年，你說你媳婦兒年紀小，生孩子對母子雙方都不好，我理解，可現在孫媳婦也三十歲了，再不生，都要成高齡產婦了，大院裡，像你這個歲數的哪個不是當父親了？我不管你之前在想什麼，也不管你和你媳婦兒的感情如何，儘快生個孩子，咱們封家現在就是缺人，有了人，才有將來。」
「是，爺爺……」
封慶和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不情不願，孫子和孫媳倆口子的事，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見狀，就嘆了口氣，「你們之間的事兒，我從來不摻和，但現在，我就問你一句，你既然不喜歡，當初為什麼娶回來？」
封少乾聞言，頭皮頓時一麻，「我，我那時候是喜歡的……」
封慶和沒什麼情緒的問，「是麼？」
封少乾這會兒哪能說不是，不是也得是，「是，爺爺，只是後來結了婚，相處久了，才覺得我倆脾氣不是很合得來。」
「合不來，不影響生孩子。」封慶和才不相信這些，一定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因，不過，他倒也允許孫子有自己的小秘密，只要不損害到封家的利益就行。
「我，我們儘快。」
「嗯，那我就等，我希望，你不要生孩子都落在蔣朕後面。」
封少乾聞言，心裡立刻就不好受了，爺爺這是什麼意思？是說他能力不及蔣朕，所以在生孩子上最好能超過他？
不過，他結婚八年，如果被蔣朕後來者居上，他的確得慪死，這般想著，一路渾渾噩噩的回去後，就拽著闞靜進了臥室。
景園裡，蔣朕也摟著媳婦兒躺在臥室的大床上，連吃飯都沒出去，他的理由很充分，倆人分開了這麼長時間，自然得把之前的恩愛都補回來。
封家這邊的動靜，蔣朕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再沉迷媳婦兒，正事還是不能忘的，再說，還有韓長淵這個正經又稱職的屬下在。
韓長淵得了消息，就來匯報，當然，他不會不知趣的進門打擾，直接打電話說的，蔣朕沒瞞著，手機開了外音。
「封慶和和封少乾去了醫院，還帶了倆刑偵方面的專家去，醫院那邊控制的密不透風，什麼消息都傳遞不出來，所以那祖孫仨說了什麼，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封少乾的人都散出去了，正在帝都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另外，派了人盯著景園。」
「封少卿呢？」蔣朕對封少乾，壓根就沒看在眼裡，封家，也就封少卿還值得他分點精力去處置。
「封少卿待在他自己的別墅，現在還沒動靜，他住的周圍，目前也沒檢測到什麼信號傳出來。」
蔣朕哼笑，「要是能被輕易的檢測，他就不是封少卿了，還能有底氣和膽量跟我斗？倒也有幾分本事。」
「屬下會讓人嚴密盯著。」
「行，不用太上心，他滑不溜丟的，盯著也沒大用，倒是我之前交代你辦的事兒，必須辦妥帖了，不能出任何差錯。」
「是，五爺，您放心吧。」
葉桃夭見他掛了電話，立刻問，「你到底做什麼了？」
蔣朕隨意的道，「沒什麼啊，就是把封少朴那人渣抓了而已，放心，他還活著呢，我可是良民，不殺人。」
「抓了？」葉桃夭一臉驚詫，「你怎麼抓到的？不是說齊家的醫院被護的滴水不漏，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封家不缺人，又知道蔣朕出來了，哪能不提防？
可就是這樣，封少朴依然落在了蔣朕手裡，葉桃夭如何不震驚？
蔣朕笑問，「是不是很好奇？」
葉桃夭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快說。」
蔣朕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咬了一口，這才含糊道，「封家有人護，我就有人拆，再密不透風的局，也會有破綻，放心吧，整個過程，沒傷一兵一卒，特別的和平友好，我心善著呢，連齊家都沒拖下水。」
「封少朴在齊家的地盤上丟了，齊家能摘乾淨？」
「封少卿或許會找齊征來幫他頂罪、逃避責任，但封慶和不會那麼自私糊塗又短視，他不會追究和遷怒的，還會道謝。」
葉桃夭聞言，就感慨了一句，「看來，封家這位老爺子很會收買人心啊。」
「嗯，封家若不是有他在，給蔣家提鞋都不配，可惜，他能耐了半輩子，子孫卻沒幾個爭氣的。」
「封少卿的父母是怎麼沒的？」
「車禍，是不是很倒霉？當時封慶和懷疑是人為謀害，還懷疑到我爸頭上，呵呵，也不想想，他那兒子兒媳是什麼德行，當父親的不顧家，在外面養著情人，當媽的知道後，連兒子都不管去追過去鬧，結果，倆人都掛了，也是他們自己作死，在車裡就敢撕扯起來，然後就車毀人亡了，你說死的窩囊不窩囊？」
葉桃夭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有些唏噓，「女人嫉妒起來是很瘋狂的，估計，當時封少卿的媽就想跟他爸同歸於盡。」
「也許吧，反正這事挺丟人的，封慶和多要臉的人啊，能讓自己的兒子、兒媳死於這種方式？所以，後來就說是外出執行任務，呵呵，最後還的了撫恤和名聲，你說可笑不可笑？」
「你家當時沒管？」
「那時候我小，對這種事本也不上心，我爸倒是眼裡容不下沙子，想著揭穿來著，被我爺壓下了，那會兒封家和蔣家爭得還沒這麼厲害，倆老爺子當年也是有幾分交情的，再者，死者為大，爺爺心軟了，畢竟對他們那個年紀的人來說，最悲慘就是黑髮人送白髮人，他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葉桃夭恍然，隨即又擔心的擰起眉頭，「那你現在動了人家的孫子，他還不得找你拼命啊？」
「兒子是兒子，孫子是孫子，兒子就一個，孫子可是有仨呢，再說，這個孫子還是最不爭氣的那個，他沒那麼在意，戰場上下來的人，心硬著呢，況且，我也不是濫殺無辜，封少朴不自己作死，我能去抓他？」蔣朕哼了一聲，「我這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沒在病房就直接毀屍滅跡。」
聞言，葉桃夭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似笑非笑的道，「你確定是手下留情，不是想鈍刀子割肉？」
蔣朕稀罕的捏捏她的臉，「不愧是我媳婦兒，果然心有靈犀，那你說，這招好不好？是不是很高明？」
葉桃夭拍開他的手，想了想，點點頭，「比起直接把人解決，這樣做，的確更能讓封家坐臥難安，他們一日找不到人，就一日消停不了，坐視不管，會寒了人心，可要是跟蔣家對上，又放不開手腳，那種滋味，想來封家人得恨死你了。」
「要的就是這樣，敢對你下手，我就讓他們生不如死。」蔣朕的聲音很輕，不見陰狠，卻叫人聽的心頭悸動。
葉桃夭摟住他的腰，「謝謝你，五哥。」
蔣朕眼神一亮，「只嘴巴謝？」
葉桃夭現在對危險的敏銳程度直線上升，見狀，立刻轉移話題，「對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就這麼一直管著封少朴？」
蔣朕幽幽的看著她，「不告訴你。」
「……那封少朴會不會被找到？你藏得嚴實嗎？」
「不知道，不想說。」
「……」
這還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