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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驍垂眼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你不叫姜楠,你叫唐棠。」
商驍問:「為什麼不繼續騙我了?」
唐棠面無表情:「累了。」
「累了…」商驍像自虐般一遍又一遍重複她的話,最後深深凝視唐棠:「繼續騙下去,好不好?」
唐棠只舉著槍一步步靠近商驍,懸崖下海浪滾滾,拍打岩石。
「這裡是徐顯珩那短命鬼…」
「砰。」又是一聲槍響。
商驍笑了:「阿楠,恨我嗎?」
唐棠語氣平靜:「商驍,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天,我滿心歡喜等著他回來陪我過生日。」
「最後等來的是他的骨灰盒。」
「商驍,你毀了我半生的夢。」
「你說我恨不恨你?」
直升飛機上的商驍同夥也被制服,商驍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
季北川動作敏捷靠近商驍,他卻忽然奪了唐棠手裡的槍,將人挾持住,唐棠雖受過訓練,可男女力量懸殊,哪怕商驍已經身中兩槍,於他也不是事兒。
商驍槍口抵在唐棠眉心:「都退開——」
季北川手臂展平,槍口對準商驍,可他用唐棠身體擋住,這一槍下去,或許唐棠也會死。
眼瞧陷入僵持之地,唐棠對季北川吼道:「開槍!」
下一秒,兩聲槍聲同時響起。
在季北川扣動扳機那瞬,商驍把唐棠推到了一邊,手中槍對準了季北川心臟。
子彈速度很快,季北川來不及躲閃,只感覺到胸口處一陣疼意,意識迷糊前,他恍然想起了陸羨魚。
——不能娶小笨魚回家了。
隨行醫生講季北川抬上擔架,而商驍的屍體也被抬走。
唐棠幾乎是愣在原地許久,她耳邊響起商驍推她離開的那句話:「我知道這是局。」
可他心甘情願入局。
這一場橫跨多年的緝毒行動終於在黎明破曉時落下帷幕,最大頭目商驍被當場擊斃而亡,而旗下小頭目眾多也一一落網,邊境部隊與當地警方配合天衣無縫,終於在月底繳獲毒.品千萬斤,毒資高達億元,更摧毀了三家日產兩位數的冰.毒加工廠。
周日。
綜藝《勇者星兵》錄製接近尾聲,陸羨魚結束打靶訓練被謝屹叫去了陸潤竹辦公室。
辦公室氣氛明顯低沉,陸羨魚打了報告進去。
她右眼皮恨恨一跳:「大伯,您叫我來是…」
陸潤竹眼圈微紅:「季北川,他…」
犧牲了?
他明明答應過她,會平安回來的。
陸羨魚身子一軟,扶住了旁邊的椅子才沒倒下去,嘴唇瓮動幾下,聲調斷斷續續:「他…犧牲了?」
陸潤竹搖頭:「沒有。」
陸羨魚懸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再聽陸潤竹說季北川當日身中子彈,受傷部位只與心臟差之毫米,等手術結束,他人卻陷入昏迷之中,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陸潤竹遞給她了一紙文件,打開是已經填好的結婚報告申請書。
他是真想娶她的。
陸羨魚眼睫一顫,忍住了想要落淚的衝動,啞著聲問:「他…現在在哪?」
「武警醫院。」
陸羨魚去了季北川所在醫院,因為他身處ICU,她沒有辦法進去,只能隔著一扇小小的窗戶看著裡面的他。
空間安靜,只有儀器的聲音響起。
她看見原本肆意張揚的男人現在靜靜躺在那兒,來之前已經告訴好自己不能哭,可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你要快點醒來,我等你來娶我呢。」
離開醫院的第二天,陸羨魚去了最為靈驗的寺廟。
寺廟山路崎嶇,陸羨魚本來是個嬌性子,平日是一點苦也受不得,卻硬生生從山下走到山上。
她跪在佛前許久,虔誠祈求。
——若神明有靈,請保佑我的愛人早日甦醒。
她素來不信鬼神,可對象是季北川,她願意求求各方神明,讓他早日醒來。
陸羨魚從寺廟離開,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所有財產全部捐出用做公益,她只想季北川早點兒醒來。
六月中旬,陸羨魚期間又去看了季北川,他已經從ICU轉到普通病房。
窗外陽光和煦,陸羨魚將從花店新買來的花束插在床頭櫃的花瓶那兒,和季北川叨叨聊天:「我和林若商量好了,這場演唱會結束,我就退出娛樂圈——」
她低眸看著沉睡的男人,大半個月時間過去,他臉頰略瘦,下頜線條愈發利落。
陸羨魚低頭吻了下季北川眉心:「我得去準備明天的演唱會了,後天見。」
她和護工交代了兩句,從病房離開。
陸羨魚要退出娛樂圈的事在前幾天工作室就發布了通知,這一場演唱會是新歌《與你》首唱會,也是她離開娛樂圈前送給粉絲的禮物。
演唱會地點定在了南城九中體育館,這麼多年過去,這體育館面積是往年的三四倍之大。
演唱會定了七首歌,四首唱跳歌曲,以及三首抒情歌。
《與你》排在最後,陸羨魚才結束一首樂感爆炸的唱跳歌曲,碎發濕潤貼在臉頰,她略微調整了耳麥位置,目視紫色海洋,杏眼彎彎:「最後這首歌是我年少就開始寫的,一直沒機會唱給這首歌的主人聽。」
「想在今天…」她停頓了下,看見第一排空著的位置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