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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工作人員看兩人一眼,做了登記,把房卡遞給兩人。
陸羨魚走進電梯裡,按了房間所在樓層,鬆了口氣,和季北川抱怨:「幸好我機靈,差點就穿幫了。」
「妹妹?」季北川手臂搭在她肩上,低頭湊近耳邊,嗓音含笑,「陸小魚,我不知道你這麼重口味。」
沉默兩秒,陸羨魚破罐破摔:「哥哥,你現在才知道嗎?」
被她反懟得沒話說的季北川只能捏了捏她臉蛋兒:「妹妹,今晚要留下來陪我嗎?」
出了電梯,陸羨魚把他那張房卡丟給他:「兩間房,各睡各的。」
房間門關上,季北川坐了幾小時飛機也累了,用房卡開了門,匆匆洗了個澡,躺上床休息。
臨睡前,給陸羨魚發了條語音。
陸羨魚認床沒睡著,見屏幕亮起,點開語音聽。
床頭燈搖晃,有點兒曖昧的光暈。
少年嗓音微沉,帶點兒啞:「新年快樂,女朋友。」
她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敲字回:[新年快樂,兒子。]
見給季北川的備註名還是「爸爸的好大兒」,又給改了一個。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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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陸羨魚是被媽媽來電吵醒的,冬雪在電話那邊問她去哪了,陸羨魚只得把陸妄搬出來,說她和陸妄出去玩了。
在掛斷電話後,她又給陸妄發消息:[哥,我媽給你打電話,就說我和你在一起。]
二狗子:[封口費,十分鐘後打到我帳上,謝謝。]
「……」
狗東西。
陸羨魚不得不又給陸妄轉帳,看見銀行的簡訊提示越來越少的數字。
陸羨魚心在滴血。
談戀愛,太費錢了。
陸羨魚床上躺了一會兒,季北川發消息問她起床沒,陸羨魚回了消息,從床上下來走進浴室洗漱。
出來後,陸妄消息發了過來:[下次還有這種活,記得找我,給你打九九折。]
陸羨魚氣得回他:[滾吧你。]
她收拾好出了房間,季北川已經在門外等她。
少年穿了件中長款黑色羽絨服,工裝褲,馬丁靴,腿長腰瘦,標準的衣架子。
陸羨魚上前挽住他手:「你想去哪玩?」
「帶你去見一個人。」
季北川帶著她進電梯,出電梯後,去了前台退房。
大年初一,天氣放晴。
太陽從雲層後露了臉,陽光拉長兩人影子,拓印在地面,糾纏在一起。
季北川攔了輛計程車,報了醫院的地址。
車子在住院部外停下,陸羨魚迷茫著一張小臉跟在季北川身後下車。
進電梯時,她忍不住問季北川:「你要帶我去見誰啊?」
季北川按了頂層按鍵,回答她:「我奶奶。」
護工劉阿姨一如既往在電梯外迎接他,瞧見季北川身邊俏麗的小姑娘,眯眼笑:「老太太等你們好久了,趕緊跟我來。」
季北川和劉阿姨聊起奶奶最近身體狀況,季行這人雖然平日花天酒地,可對唯一的母親也是頗為孝順,除了孫如雪從中作梗外,老太太的養老生活還算過得不錯。
自從年前甦醒,這幾個月身體也逐漸恢復,能下床走路了。
季老太太見到小半年沒見的孫子,臉臉上皺紋都是帶笑的,拉著季北川說了一會兒話,注意到他身邊的陸羨魚,朝她招了招手:「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陸羨魚緊張上前,乖巧回答:「陸羨魚,徒有羨魚情的羨魚。」
聽她這一自我介紹,季北川挑了挑眉,沒說話。
季老太太拉著陸羨魚聊家常,也瞧出小姑娘和自家孫子關係不一般,越瞧陸羨魚是越喜歡。
中午吃飯時,一個勁的給她夾菜。
吃完午飯,陸羨魚陪老太太在樓下花園曬太陽。
待了一會兒,老太太嚷著困了,央著劉阿姨推她回房午睡。
初雪將消,花壇里的綠植還殘留一點白雪。
花園裡都是散布曬太陽的病人和家屬,陸羨魚和季北川兩人就尤顯突兀。
有不少人投以側目,盯著兩人瞧,偶有私語傳入陸羨魚耳朵。
路邊有張長椅,季北川拉著她坐下。
陸羨魚想到坐輪椅的季奶奶,猶豫再三,說:「你上次來京城找我,也是來看奶奶的吧。」
季北川偏頭看她,小姑娘眉眼靈動,明媚的陽光照在她臉上,下巴尖俏,模樣漂亮得緊。、
他輕嗯一聲:「算是。」
她又問:「奶奶為什麼會出車禍?」
季北川給她講了季奶奶出車禍的前因後果,少年眼睫垂下,眼下又淡淡陰翳,莫名的寂寥。
「怪我。」
算了算,季奶奶出車禍那年,他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最愛他的親人因他出了車禍成為植物人,其他所謂的家人一昧責怪他,譏諷他。
那會兒,他還是個孩子啊。
陸羨魚又忍不住心疼,握住季北川的手:「不怪你。」
季北川抬眸看她,小姑娘琥珀色眼珠倒映著光,照亮他整個世界。
最初,季北川是想著把陸羨魚從網暴的陰影拉出來,卻陰差陽錯為自己黑暗世界迎來一束光。
季北川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倏地笑出聲:「陸小魚,我忽然有個想法。」
她疑惑問出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