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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小時光》在南城某中學取景
點開這則新聞,通稿上寫摘獲第十二屆金雀獎新人導演獎盃的謝臨淵新執導電視劇《小時光》於昨日在南城九中老校區取景,並附上三張抓拍照片。
縱是盛夏天兒,男人還是穿著一身白襯衫,他坐在放映機前,目光專注,正拿著對講機和人交流著什麼。
因著是在樹下,男人側臉被光影隔斷,側臉輪廓分明,五官立體,在一眾人中鶴立雞群。
陸羨魚盯著照片看了許久,最後默默保存,打開微信給置頂聯繫人發消息:[臨淵哥,你來南城了?]
等半天,也不見謝臨淵回她。
陸羨魚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猶豫半天給謝尋打電話。
電話連響幾聲忙音才接通,男人聲音清潤如水:「有事嗎?」
陸羨魚動靜兒引起季北川注意,他停了筷子,歪頭盯著她。
少女琥珀色的烏瞳染上點點笑意,亮得灼目。
刺得季北川眼睛疼。
「臨淵哥——」陸羨魚放軟聲音,小心翼翼的,「我可以去找你嗎?」
怕被拒絕,陸羨魚又加了句:「不會打擾你工作,我只是……」
頭一回,季北川在陸羨魚明艷漂亮的臉上看見名為討好的神情。
「我已經三個月沒見你了,有點兒想你。」
不知電話那端的男人和她說了什麼,陸羨魚粉唇抿緊,有些失望道:「我知道,打擾你了。」
陸羨魚掛斷電話,無力靠在椅背上。
又被拒絕了。
「陸羨魚——」季北川忽然叫她。
陸羨魚心情不好,不想理人,只拖長尾音嗯一聲。
季北川問她:「你和誰打電話呢?」
被謝臨淵拒絕的那股子煩躁襲上心尖,陸羨魚情緒起伏很大,看誰也不順眼,丟給季北川一句:「和你有關嗎?」
說完,起身離開教室。
季北川垂眼,手裡的飯菜忽然就不香了。
在這會兒,龔鞏不怕死湊過來:「川爺——」
季北川掀了半個眼皮:「放。」
「你剛那語氣…」龔鞏斟酌著詞句。
季北川揚了揚眉尖,似笑非笑的睨著他:「繼續。」
龔鞏:「像極深閨怨婦。」
第5章 就喜歡逗她
「深。」
「閨。」
「怨。」
「婦。」
每一個字眼,都是季北川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空氣中頓時充滿尷尬氣氛,龔鞏忙不迭從椅子上起來要溜:「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兒,回見。」
「要去哪?」
季北川伸手抓住龔鞏衣領,把人往回拉,一把按在椅子上。
龔鞏雙手合十求饒,聲淚俱下:「哥…」
「川爺…」
「大爺——我錯了…」
季北川冷冷勾唇,盯著他眼:「誰是深、閨、怨、婦?」
「我…」龔鞏顫巍巍舉手,「我是,我是。」
「……滾」
季北川白龔鞏一眼,丟開他,坐回椅子上。
目光觸及桌上涼了的飯菜,季北川浮現起陸羨魚打電話時畫面。
嬌嬌軟軟的女聲:「臨淵哥…」
叫那麼親熱,噁心死人。
「川爺…」龔鞏中午沒吃飯,見季北川又不動筷子,鼓起勇氣:「我能吃…」
「你吃屁。」季北川反手就把飯盒丟進垃圾桶。
龔鞏:「?」
終究是他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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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羨魚在過道飲水機那兒接了水,面無表情的喝水吃藥,又把藥瓶丟進書包里。
這會兒是午休時間,教學樓里安靜得連根針落下來都能聽見。
陸羨魚靠在牆上,想到剛才和謝臨淵那通電話,胡亂走神。
「羨羨。」謝臨淵聲音依舊溫潤,可字字像錐冰一樣往她心上刺,「我很忙,沒有閒暇時間陪你。」
她只是想去見見他。
都說在感情里先動心的一方是輸家,遇上謝臨淵,陸羨魚早就一敗塗地。
陸羨魚遇見謝臨淵是在十四歲那年除夕夜。
三年過去,陸羨魚還記得那晚京城的雪下得很大,她裹得像只糯米糰子從機場出來。
四處張望,都沒有看見來接她的人。
正當陸羨魚要打電話給父母時,一輛車牌號熟悉的黑色賓利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男人清雋俊毅臉龐。
男人看著她,勾唇:「是羨羨嗎?」
男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鏡片下的眼眸黑沉如墨,像深不見底的漩渦,吸引住陸羨魚所有目光。
少女一張小臉都藏在圍巾後面,只露出一雙清凌凌的眼睛,眼神懵懂天真。
她眨了眨眼:「你是誰?」
「我是陸老師的學生,謝臨淵。」
他做自我介紹,嗓音清冽如泉,溫溫柔柔的,撩撥了陸羨魚從未有過的少女心。
陸羨魚上車後才知道父親陸潤之忙著新劇拍攝,沒時間來接她,就讓謝臨淵送陸羨魚去她爺爺家。
陸羨魚爺爺曾任陸軍某區司令員,家住軍區大院。
謝臨淵車沒法開進去,只幫陸羨魚把行李箱拿下車,就要開車離開。
陸羨魚也拖著行李箱往大院裡走,才走兩步,聽見身後謝臨淵叫她:「羨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