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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了舞蹈鞋,開始練習軟開度和技巧。
最近一個月沒有好好練習,她的身體遠不如從前靈活,半小時過去,就已經汗流浹背。眼看著還有半個小時就熄燈,許攸寧換好鞋回宿舍。
走廊上女生們還在互相竄門聊天,許攸寧走進宿舍,就看見自己的床位上放著個大儲物箱。
床單很久沒用過,她想趁著下午陽光不錯,好好曬曬,所以床上只鋪了一床棉絮。
儲物箱就大喇喇放在棉絮上,毫不顧忌。
陽台上,嚴曉桐正在一邊哼著歌兒,一邊洗臉。
許攸寧走到陽台門邊,敲了敲門:「嚴曉桐,你的箱子,我給你扔地上還是扔門外?」
嚴曉桐一頓,洗掉手上的洗面奶,頂著臉上的泡沫回頭看她:「你扔我東西幹嘛?那床我以前一直拿來放東西,哪裡不對?」
許攸寧漫不經心操起手:「一分鐘能搬下來嗎?」
住校費她交過,以前不在宿舍住也就罷了,現在要回來住,哪兒能還讓人占著床?
嚴曉桐不吃這套,她讓她搬,她偏偏更不想搬了。
「我在洗臉,沒空。」嚴曉桐輕哼一聲,打算拖字訣。
許攸寧拿出手機開始計時。
嚴曉桐以為她妥協了,心裡有點得意,擰開水龍頭洗臉上的泡沫。
手機上的數字跳得飛快。
……58,59,00。
許攸寧關掉計時器,轉身將儲物箱拉到地上。
砰的一聲,驚得宿舍其他人飛快看過來。
嚴曉桐也被嚇了一跳,一面用洗臉巾擦臉,一面嘟囔道:「你們幹什麼啊?」
這一看,頓時目光凝固,她的儲物箱,竟然被許攸寧拖到地上放著!
「許攸寧!」嚴曉桐驚聲,「你幹嘛啊?!」
許攸寧似笑非笑看著嚴曉桐。
她這幅模樣頓時觸怒嚴曉桐,她怒聲道:「你幹嘛隨便摔別人的東西啊?!這是塑料箱,你知不知道很容易摔壞的啊!」
許攸寧將舞蹈鞋放進柜子里:「我可沒有摔,好心幫你放到地上罷了。」
「你幹嘛放地上?」
許攸寧乜了她一眼:「不然放你床上?也行。」
嚴曉桐一哽:「我一直都在那張床上放東西。」
「這是我的床。」許攸寧將床單收進來,撣了撣,「我要睡,你當然該讓我,有借有還,小學生都懂的道理,你不懂?要不就讓宿管老師來說說,誰有道理?」
嚴曉桐憋著氣,瞪她。
范樂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都是一個宿舍的,別吵了。」
嚴曉桐轉身進了廁所,砰的一聲甩上門,震得陽台的窗戶顫了顫。
許攸寧慢慢道:「別把窗戶震碎了,要賠償的。」
嚴曉桐氣得跺腳。
熄燈後嚴曉桐也只顧著生悶氣,發泄一般在床上翻來覆去,整張床搖搖晃晃。
許攸寧戴上眼罩,就當睡搖籃,何樂不為?
早上六點,她準時起床,宿舍幾道呼吸綿長均勻。
許攸寧穿了件薄外套走到陽台上,開始練軟開度。陽台四五平米,水池就占據了大半位置,她也只能將腿架在陽台圍欄上壓壓。
薄霧中的校園一片寧靜,往常這個點,她也早早就起床,借著跑步的藉口,去別墅區的花園裡練基本功。
偶爾也會遇到魏則行。
魏家的別墅離許家很近,魏則行會在六點晨起跑步,運氣好時,他們能遇上。
有時候她也會借著偶遇給他送水。
許攸寧跑了會兒神,又搖搖頭。
現在想這些沒意義,還是好好練基本功。
六點半,起床鈴一響,她打開水龍頭洗漱。
文化課對許攸寧來說很吃力,熬過一上午,她找出吳淑風的電話。
吳淑風是許攸寧舞蹈生涯的引路人,許攸寧一直很尊敬她。
她站在實驗大樓背後的草坪旁,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鼓起勇氣打過去。
電話響了四五聲才被接起,吳淑風的聲音聽起來很沉穩:「寧寧。」
乍一聽見她的聲音,許攸寧眼底湧上熱潮,她喉頭哽了哽,咳嗽兩聲壓下哽咽:「吳老師……」
她還記得之前吳淑風在電話里,又沉痛又失望的語氣說,對她太失望了。
吳淑風在那邊一頓,聽出她語氣不對,不由擔憂:「寧寧,你怎麼了?」
許攸寧哽咽兩下,搖搖頭,隨手抹掉眼角的眼淚:「吳老師,我……我真的後悔了。」
她是今年京城舞蹈學院藝考第一名,這是十幾年磨鍊出來的成果,她卻輕易放棄。
吳淑風沉默好一會兒:「寧寧,藝考成績出來的時候,我告訴過你,如果當時不填志願,之後就無法補錄了吧?」
許攸寧握緊手機:「我聽說以前有一屆,有位學姐弄丟了通知書,所以靠著高考成績考進去,我也想直接跟招生辦打聽,但學院招生辦的電話打不通……」
吳淑風思忖片刻:「的確有,她是按照藝術特長生標準招收的,和你的情況也不同。」
許攸寧抿唇:「我有藝考合格證,可以通過高考考進去。」
吳淑風在電話那邊長嘆一聲,許攸寧能感覺到她的為難,可吳淑風是她最後一條路,她不想放棄。
「你讓我問問吧。」最終吳淑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