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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位打扮利落的女評委拉過話筒,笑意友善地看著許攸寧:「剛才江彤告訴我,節目從頭到晚你都用自己編導的舞,是這樣嗎?」
女評委是某一知名舞團的副團長,也曾是資歷豐富的舞蹈演員。
許攸寧遲疑一瞬,點頭:「是的,自己編導才能根據自己的特長調整動作。」
女評委頷首。
燈光暗下來。
燈光師和許攸寧溝通之後,換了更加暗沉壓抑的燈光組,場中一片漆黑,一組森冷的燈光從高處打下,一身漆黑的許攸寧仿佛和舞台中濃重的黑融為一體。
叮叮噹噹的編鐘響起,舞台中央的人,動了。
第178章 、178
綢扇波浪般起伏,女子綢扇下的面容嬌羞婉約,她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子,生活安好喜樂,卻突逢大難,家人辭世,顛沛流離,女子感到心灰意冷。
蒼涼的奚琴帶著催人淚下的悲愴,空靈又幽怨,像女子訴說絕望。綢扇飛舞得很急,像女子飄忽難以捉摸的心,尋不到根處。她的掙扎和彷徨映在臉上,看得台下眾人呼吸一緊。
江彤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
後台眾人更是連呼吸都放輕了些,仿佛在怕刺激到這個可憐的女人。
就在她決定了卻殘生,追隨親人而去時,一陣風將她救了下來,但她卻因此來到了鬼鄉。
鬼鄉嚇壞她,也讓她充滿了期待,最終她找到的自己的家人,可是她卻發現,家人在鬼鄉過得安穩幸福。
她驚愕之餘又格外悲傷,不理解家人為什麼這樣冷漠,拋下她獨自留在世上,她該如何活下去?女子絕望地徘徊著,詛咒家人的無情,內心苦痛地掙扎著,在鬼鄉漸漸扭曲了心靈,也變得像「鬼」一樣。
直到她跌跌撞撞,在水邊發現自己的容顏,才驚覺自己已經變得如此醜陋。
鬼鄉會把活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醜陋的心靈也會無所遁形。
女子震驚極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變得如此醜陋。
她會變得像怪物一樣,但這真的是想她想要的嗎?
家人在這裡過得很好,她真的該抱怨嗎?
女子看著幸福的家人,漸漸想通了,陰陽兩隔,他們再也無法聚集一堂,可她還要人生路要走,她不該這樣活著,以後有什麼顏面去見家人?
她擦乾眼淚,重新振作,正想上去和家人說話,讓他們好好保重,一陣風卻帶走了她,她睜開雙眼,自己還在被救的地方,鏡中人依舊,一切仿佛大夢一場。
她重新振作,迎向光明的未來。①
台上的女人也由一開始怯懦恐慌,變得自信大方,光束落在她身上,黑色的裙邊也閃閃發亮。她的雙眼像是火炬,延伸出無限希望,生生不息。
管弦樂還沒停下,觀眾席已經發出尖叫。
攝像機掃了一圈,正好掃向薛青琳的粉絲,她們也跟迷妹們似的,興奮得面色通紅,尖叫聲好一會兒都沒停下來。
——比薛青琳出場的時候差不了多少。
薛青琳提了一口氣,死死攥住沙發抱枕,臉色忽青忽白。
這幫粉絲!都忘了今天是來給她加油的?!
薛青琳握緊了拳頭。
評委們也回過神,徵詢地互相看一眼。
後台掌聲如雷鳴。
趙俊文激動地滿臉通紅:「攸寧跳得太好了!」
隔了一個位置的陳雲蔚幽幽盯著舞台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攸寧從舞台上下來,趙俊文衝上去給她一個擁抱,又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爽朗地哈哈笑道:「非常棒!超牛!」
一組剩下的四個演員既為她高興,又有些憂心忡忡。
許攸寧跟大家道完謝,寒暄幾句後,到旁邊去拉伸了一下。
她已經把她該做的做到極致,剩下的就等結果了。
這時一道銳利的視線射過來,許攸寧抬頭望去,卻尋不到來源。
她慢悠悠喝了口礦泉水。
很快一組結束,到了評分環節。
四組評委,八個人,他們將選出一組唯一一個留在擂台上的選手。
第一組選手回到台上,薛青琳走在後面,磨蹭著不敢上台。
她完全沒法抱有僥倖心理。
不管是意蘊、創意,還是舞蹈本身,許攸寧都完完全全凌駕在自己之上。
經紀人站在攝像導演旁邊,一頭霧水沖她招手,示意她趕緊上台。
錄製節目呢!她在做什麼啊?
薛青琳手機在助理那裡,完全沒有辦法向經紀人傳達自己的窘境。
許攸寧走上台,忽然聽見主持人問:「青琳去哪兒了?」
眾人回頭,發現薛青琳還躊躇地站在後台。
觀眾們以為發生了演播事故,頻頻朝後台張望。
後台的攝像機也朝薛青琳掃了過來。
薛青琳更覺尷尬,心頭暗惱經紀人的笨眼色,她頻頻打眼色,經紀人怎麼就意識不到?
還是說這一輪她有萬全之策?
「青琳?你怎麼了?」主持人又出聲詢問。
實在是捱不過去了,薛青琳只得硬著頭皮上台,歉意地笑笑:「剛才弄了下腰帶。」
主持人恍然,自然流暢地開始主持接下來的評分環節。
評委們開始小聲討論,視線不斷在選手身上逡巡掃視,看得大家更加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