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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乖,回家之後我讓我爸把這次標讓給你們陸家,怎麼樣?」最前面混子打扮的人打開錢夾,洋洋灑灑的紅色票子落了倒在地上的人滿身。
幾個月前,陸飛落就是用同樣譏嘲的語氣把他的臉踩在華貴的毛毯上。
哪怕現在臉上的皮鞋底花紋已經看不見,但是還是烙刻在了他的心底。
這幾個聚攏過來的前走狗,都或多或少遭受過相類的屈辱,終於等到翻身農奴把歌唱的一天,可不是罵了個痛快。
聖·瑪麗安學校里同學之間的等級排布,和他們身後家族商場的利益息息相關,甚至有很多人會在聖·瑪麗安裡面窺視最新動態。尤其是像陸飛落這種仰仗著泡我吧的權勢紅極一時的人,更是在這個過程中惹怒了不少人。
等到他因為做的不好被拋棄的時候,自然也就成為了要被痛打的落水狗。
半年前的盛夏,他怎麼會想到自己還有這麼一天?
等到最後一個抖腿的混子走遠,陸飛落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想從水坑裡爬出來,卻到底沒成功。
因為當時受的驚嚇過大,他這也是才從醫院裡出來,哪曾想還來不及找蕭戊誕大佬他們求求情,就已經被等候已久的混子們給堵了個正著。
悲憤和極度後悔,不能表達出此時陸飛落崩潰心情的萬分之一。
如果能早一點知道這樣的下場……
陸飛落惡狠狠地揮了一下拳頭,卻只帶動了自己傷痛的肌肉,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就在這時,忽然有輕輕的腳步聲靠近,一雙友好的手向他伸了過來。落在水坑裡的藍白色條紋病號服被月光扭曲,陸飛落下意識順著水坑上的倒影往上看。
我屮苃苪茻你誰?
伏地魔嗎?
映入眼帘的男人臉很白,長長的劉海垂過眼帘,如果放在十年前的偶像劇里,好歹也能算是一個非主流的男四號。
然而這一切的美好,都被從嘴角到脖頸上那道肉粉色的傷疤給毀了。
猙獰而壯烈,極其富有藝術那種撕裂的美感。
但是放在陸飛落被打得青腫充血的眼睛前,這簡直就是當代裂口男,不需要化妝可以立即本色出演鬼屋裡兢兢業業的鬼演員,絕對可以為當地鬼屋的門票銷售量起到極高的促進作用。
傷口尚未癒合的竹阿疤卻好像已經見慣了這種驚恐的表情,伸出手一把將地上的陸飛落拽起來,聲音幽怨如同鬼魅:「你想要和我一起復仇、重回昨日的巔峰時刻嗎?」
對於竹阿疤來說,這次還能接到調製聖水的機會可謂是非常珍貴,也可以說基本上錯過了就不會再有。
畢竟,上一次明明在酒吧里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可他不但把把全都輸給了羅璃棲,把OX最新計劃的進程透露個大半,甚至還做下了種種蠢事,把酒吧和自己的這張憂鬱的帥氣臉龐都給毀掉了。
但是,幸好,雖然頂層上司蕭戊誕已經放棄他,在另擇新人選,但是像是鹵人甲還沒有,甚至還交付給他這麼重要的任務。
當然,竹阿疤也是心知肚明,這任務之所以交給他,是因為調製稀鹽酸的溶液很危險也很枯燥,而且因為需要總部向四方統一運輸溶液,這個配置的量極其的大,像他們這種有錢的富N代根本就不想經手。然而出於保密的義務,他們又不能外包,只能自己干。
雖然一力應承下來了調製聖水的任務,然而竹阿疤自己也不想做這種粗活。就在這個時候,前任被拋棄掉的陸飛落映入眼帘。
難道還會有比他更好的人選了嗎?
瓢潑大雨之下,疤望著窗外的男人被按在水坑裡,打頭混子手裡的猩紅一點和竹阿疤手裡掐著的一根煙鮮艷無二。
這就是最好的人選。
竹阿疤歪下嘴,對著窗子上自己猙獰的表情,露出個快樂的微笑。
雨水噼里啪啦落下,落在耳邊就是驚雷陣陣。
這是一個值得銘記的重要日子,監督委員會組長的兩位有力競選者建成的復仇者聯盟,就在此日成立。
雖然他們一個臉上是坑坑窪窪的燙傷傷疤,一個臉上是皮鞋印和紅票子銳利的邊緣劃出來的紅痕,但是兩人攙扶著蹣跚前行的身影,註定要被所有的人牢牢銘記在心頭。
後世人稱「醜臉者聯盟」。
窮盡小學妹的所有智商,她都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OX計劃中,調製聖水的這個神秘工作會交給竹阿疤。
「大概是要他將功補過,以工代勞,把自己之前犯蠢弄出來的破洞給補上。畢竟醫療費和賠償酒吧的費用,也是很不小的一筆錢。」羅璃棲翻了下書本,把剛剛寄到的成績單隨便放回了信封里。
小學妹撓撓頭,很好奇的樣子:「可是竹阿疤不應該很有錢嗎?醫療費用和賠償酒吧的費用也用不了太高吧。」
羅璃棲輕笑一聲,伸了伸胳膊:「你知道我們那天去的那家酒吧的法人是誰嗎?」
鹵人甲。
沒錯,正是竹阿疤的好兄弟好朋友鹵人甲。
對待好兄弟,自然就要春風掃落葉一般的溫暖,互幫互助、兩肋插刀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自然,親兄弟也得明算帳,畢竟竹阿疤確實把鹵人甲的酒吧弄得是一團糟,黑方摔了一地,甚至還有廉價的熱水燒壞了他們淘寶上百十塊全部包郵的高貴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