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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穿的是透氣又軟的羊皮鞋,可還是耐不住走了這麼一長段路。
不用看就知道,她的腳踝一定磨破皮了。
陳軟芋停住腳步,等余艦不解回過頭的時候,就笑眯眯道:「我突然想起來還約了人,一會兒會過來接我,余同學你先走吧。」
她伸出雙手:「辛苦你了,包也還給我吧。」
摩挲了下陳軟芋包的肩帶,余艦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她看起來有些彆扭的站姿,輕笑一聲:「腳受傷了?」
陳軟芋:有這麼明顯嗎。
余艦調整了下包的位置,兩步走近,不待陳軟芋驚訝已經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來:「我車裡面有酒精和創口貼,你忍一下。」
陳軟芋:「很重的,放我下來。」
「是嗎?」余艦停住已經往前走的腳步,輕輕顛了兩下懷中的女生,若有所思,「好像是有點。」
陳軟芋:我這是自謙的話,你這個臭弟弟!
她惱羞成怒:「我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女性體重。」
她苦口婆心地勸導:「你不能把別人和蔡女神的體型比,你以為誰都是羽毛一樣的重量嗎?」
「黃同學,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
余艦上哪裡去記得住,蔡怡然到底有多重?
然而「黃同學」這三個字,還真是怎麼聽怎麼刺耳。
他深吸一口氣:「你還是叫我余艦吧。」
呵呵,這個臭弟弟還會雙標了。
陳軟芋:「那你怎麼不叫我的名字?」
總算是出了這口惡氣。
天天叫一些羞恥又奇怪的稱呼,真的惡趣味死了。
陳軟芋甜而暖的香氣在他懷中盈盈浮動,偏偏她的眼睛還那麼美,是比過往所有朦朧夢境裡都要奪目耀眼的存在。
懷裡的重量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而不是徒留背影的夢醒悵然。
余艦低下頭,虎牙尖尖的露出來:「軟芋。」
他眸光亮而有神,男孩子身體的熱氣也近在咫尺,蓬勃又帶著新鮮的活力。
特意放輕的聲音卻那麼抓人,像有貓咪軟乎乎的肉墊在心裡輕輕撓了一把。
算了。
陳軟芋避開他的視線,臉頰微紅:「你還是像以前那麼叫吧。」
這麼叫,會讓她折壽的。
以前……
以前是怎麼叫的?
余艦舔過自己的後槽牙,露出個微妙的笑意:「我自然都聽姐姐的。」
他聲音輕而潤,真的是乖到不行,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唯有陳軟芋狠狠咬住唇:真的好氣。
為什麼感覺什麼稱呼放到他嘴巴里,都變得這麼不正經呢?
這是什麼討厭的芭比金剛啊嗚嗚。
夜市之外的街道很清靜,但還是偶有兩三行人慢悠悠散著步,見到他們還是會不自覺瞥上兩眼。
畢竟,高大的男孩子做公主抱這麼爛俗偶像劇的場景,也不是每天都能見到的。
太、太羞恥了。
陳軟芋拽過他前面的一截衣服,遮住自己的臉:「別讓其他人看見我。」
衣料被小小的力道扯起,余艦又好氣又好笑:「那姐姐你躲好一點。」
陳軟芋往他懷裡藏了藏,聲音細弱:「你快點。」
不僅奴役他、死鴨子嘴硬,事情還這麼多,哪裡有一點點剛開始那種女神優雅美麗的樣子?
全都是裝的。
話雖如此,余艦卻只覺得心中一片酸軟,女生密如海藻的髮絲掃過來,他輕聲道:「知道了,姐姐。」
陳軟芋露出粉嫩的小半張臉,費力地默默他黑色的髮絲,眼睛微彎:「余同學真乖,請你吃棒棒糖。」
眼看健身房的車庫到了,余艦輕柔把她放下,掏出了車鑰匙:「比起棒棒糖,我更想要吃南瓜糖。」
陳軟芋莫名其妙:這個臭弟弟怎麼和堂弟一樣,喜歡琢磨奇奇怪怪口味的糖?
還沒等她問出口,就看到余艦已經拉開了私家車的後門,把她的物品放進去。
陳軟芋:即使貼上了美隊的五角星圓盾,她也能看出來這是自家車庫停泊的同款。
所以,說好的清貧貌美需要被她養的大學生呢?
余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看她不動,頓時蹙著眉走過來,又是攔腰抱起:「姐姐這麼一點路都走不動,居然痛到這個地步了嗎?剛剛怎麼不說。」
他將她安置到主駕駛後面的座位上,手搭住金屬色澤的車門輕敲:「不要逞強,我還等著姐姐來養呢。」
陳軟芋:你要是開個奇瑞QQ二手車,或許我還有養你的能力。
現在身價太高,她恐怕支付不起。
輕柔的夜色消失在男生手心,余艦已經關上門,邁進前門的駕駛位,遞過來酒精和創口貼,「需要我給你叫輛的士嗎?」
陳軟芋一聽這話,頓時揮去剛剛察覺自己被騙的不是滋味,憤怒道:「你會開車,居然還讓我自己搭的士?有沒有一點被養的覺悟!」
何其冷酷無情自私自利沒有紳士風度!
余艦輕笑一聲,問過她的具體住址後,擰開了車載導航儀,轉起了方向盤,悠悠道:「還不是怕姐姐藉此機會,想要對我圖謀不軌。」
陳軟芋:誰?
陳軟芋:你說誰?
陳軟芋:誰對誰圖謀不軌?
發現女生的臉羞怒之餘,已經帶了淡淡倦色,余艦把導航的聲音切成耳機播報,修長手指按下了音樂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