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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地咳了兩聲,魯勿退主動坦白:「實不相瞞,我來這座荒山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因為意外得到了一張大椿山的藏寶圖,所以才來到這裡。」
為了加深說服力,他還補充道:「我找了半天才發現這裡,原來大椿山改了名叫做大春山,上來的旅遊社也不多。結果這次還發生了這麼多邪乎的事情,我以後估計也不會再敢來了。然而這張藏寶圖就這麼放下也不甘心,幸好在今天晚上我發現了這座礦山,聽說裡面藏著價值逾千金的寶藏。」
得虧是向小園住的炕比較遠,不然保准要問一句:「三叔,是你嗎三叔?你居然還活著,原來是改姓魯了!張小哥和吳邪還好嗎?不過你找錯地方了,這裡不是長白山,也沒有無極,而是大春山。」
扯遠了。
魯勿退等著趙飴紐或是皺著眉罵他胡扯、或是半信半疑地讓他接著說。
哪怕面無表情地關上門也是好的。
魯勿退最討厭的就是現在趙飴紐的表情,是和最開始一樣的禮貌微笑,很溫柔,換種角度來說,也是非常的不走心。
好像是他說什麼,都是在看戲一樣。
但是現在騎虎難下,魯勿退又不能撂挑子走人,只能悻悻道:「我一個人也拿不走這麼多寶藏,所以想要找趙小姐一起,就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呀?」
他用氣音道:「這事情我可只告訴給了你一個人,是真的秘密,你還得快點下決定。」
其實,對於魯勿退來說,只能被一個人知曉的事情才叫做秘密,頂多再加上一個人。
那個人,叫做死人。
不過魯勿退自然不會這麼說,而是很期許地看向趙飴紐,還故意轉了轉早就停掉的電子表:「趙小姐自然可以再考慮一會兒,但是現在太陽快落山了,夜晚的大春山也很危險,我擔心自己不能護得趙小姐的安全。」
今天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是一定要帶走趙飴紐的。
甚至,魯勿退早就做好了趙飴紐還是不應聲的準備,他默默地把冒著潮汗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褲兜里,裡面是加濃的乙…醇,捂在鼻子上的瞬間就可以無知無覺撂倒一個人。
然而就在他要抬起胳膊的時候,趙飴紐竟然開口了。
她淡聲問:「你是想要我和你一起出去嗎?」
尷尬地收回手,魯勿退撓撓頭,復又解釋道:「我知道這話聽起來有點扯,但是我是真的有一座礦山的藏寶圖。不然,你說我一個大老爺們,拖家帶口上這種地方幹什麼呢?我老婆肚子大,帶上也是個累贅,還得是趙小姐年輕機敏,我看你之前應該也有過相關經驗,是經常爬山的驢友吧?」
這番恭維不動聲色,一般女人聽了就算面上不表,說話也總是會緩和不少的。
然而趙飴紐卻依舊重複道:「所以,你是想要我和你一起出去嗎?」
這確實是魯勿退的目的,不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趙飴紐直接這麼問出來,他反而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魯勿退咬著牙點點頭道:「沒錯,我想讓趙小姐跟我一起去尋寶。」
看到趙飴紐回去和向小園不知道說些什麼,獨自出了門扣上鎖,他鬆了口氣,心裡才隱約平靜下來。
說謊話,講究的就是九分真一分假。
寶物其實是真的,礦山也是真的,想要找趙小姐一起出來尋寶也是真的。
但是這個寶貝究竟是什麼,魯勿退自然不可能明說。
這是因為,趙飴紐就是魯勿退要找的寶物啊。
擰開了手電筒,魯勿退遞過一瓶水:「趙小姐要是渴的話,可以喝我的水。」
看著趙飴紐隱約有點猶豫的樣子,魯勿退還補充道:「是沒開過封的,趙小姐你放心。」
這講究的自然也是一個話術。
正常人看到陌生人遞過來的水,肯定是心中存疑的。
然而倘若這個陌生人直接把心裡的擔憂點出來,還坦率地表示沒關係,這個人反而會覺得不好意思然後接過水喝掉,反而不會再質疑。
誰又會想到,在水瓶上找一個隱秘的角落,用一個細長的針管穿透它打進藥水,也是完全可行的事情呢?
就在魯勿退微咧著嘴巴,得意地看著趙飴紐接過水瓶後擰開時,卻聽到她溫聲道:「我出門前才剛喝過水,我看魯先生你的嘴唇都乾裂了,要不還是你先喝一點吧?」
慌忙搖手推拒,魯勿退晃了下背包誠懇表示,「我只帶了一瓶水,還是趙小姐你先喝吧,一會兒如果我渴了可以再喝。」
他舔舔唇,還細緻地補充道:「我不會嫌棄趙小姐你的,大老爺們不在乎這個,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
然而趙飴紐很堅定:「這是魯先生的水,還是你先喝吧,我們在外邊多有不便,我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嫌棄你的。」
魯勿退咬咬牙,問她:「如果我喝了的話……」
「那我自然也會喝的,」趙飴紐溫柔地笑開,「之前你不說我還不覺得,現在走了這麼遠,我倒是確實有點渴了。」
魯勿退和之前那種連硫酸濃度都算不清楚的蠢貨自然不一樣,他這點度把握的還是非常清晰的。
喝一點水抿抿唇,是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的。畢竟,不談劑量光談毒性,那就是完完全全的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