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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有昨天晚上在茅坑裡看到的,那個妹子的男朋友啊。」
隱隱約約的,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在激.情殺人之後,魯勿退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很多微妙的地方。
比如說,最後見到村長的人明明是他,當時他回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正在和大家一起吃飯的導遊。
精神小伙徐展也是一樣,失蹤的那天晚上他們都在喝酒吃肉,而且魯勿退自知自己的酒量絕對不算差,啤酒從來都是踩箱子和別人對瓶吹,白酒更是半斤打底,有時候還摻著喝,最高紀錄是干趴下過五六個酒鬼。
他們都是舉杯全部幹掉的喝法,沒可能魯勿退自己都喝到斷了片,導遊這種喝兩杯就上頭的男人還能保持清醒。
就算是偽裝的,導遊也不可能還能有這樣的力氣把徐展殺死後妥善藏好,甚至之後還能細緻地脫骨做成挎包。
好吧,也不能說這種可能性完全沒有,只是實在非常的小。
還有這個才被發現的小男友的死亡。
如果能提早哪怕半天發現,魯勿退也不會這麼衝動地去找導遊。
畢竟這個小男友基本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之前魯勿退也是有過這方面的懷疑,但是因為那天在村長老婆那裡受到的刺激過大,他就下意識忽略掉了這些問題,一門心思想要殺死導遊,直到現在才察覺不對。
而且如果這麼說起來,好像伍覓一的嫌疑都要比導遊的嫌疑大。
發現魯勿退猙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伍覓一拿毛巾擦汗的動作頓住,後脖頸上的皮都繃緊了,「又怎麼了?」
「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死的人,都是之前和我一起去吃野味的人?」像是隨口閒聊,魯勿退拿著肉罐頭舀著吃,睡意也是一掃而空。
伍覓一實在對他這樣陰鷙的目光非常害怕,他感覺自己簡直變成了被瞄準的獵物,於是手上卸妝的動作徹底進行不下去,只能認真地疑惑道:「吃什麼野味?你們什麼時候吃過野味?」
就是這樣,不對勁!
他這話說完,魯勿退才想起來,明明伍覓一是唯一一個知道他棍子因為硫酸的原因站不起來的人,也知道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療傷,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魯勿退最近一直在山上找野生動物吃?
但是伍覓一從來都不參與這樣的活動,之前跟他的說法是,因為偽裝成了女人,他害怕自己會被別的人發現不對,到時候造成不方便,被人認出來兩個人是在潛逃。
但是後來慢慢地,伍覓一對魯勿退吃野味的事情絕口不提,好像根本就忘記了這碼子事情一樣。
因為魯勿退心裡裝著事,和伍覓一的溝通也不多,甚至很多時候還有別的人在場,他也都是裝傻充愣、好像不知道野味的事情。
也是就在此刻,魯勿退才發現這事情的弔詭之處。
「不吃野味?那我們為什麼上山來?」魯勿退冷笑一聲,菸癮又犯了,拿起煙抽起來。
伍覓一拿手扇扇飄過來的煙味,很自然地說:「不是為了來找殺死我哥哥的兇手嗎?」
魯勿退愣住了。
因為鏡子的方向是背光處,對著鏡子整理儀容的伍覓一也藏匿在一片陰影之中,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哪怕能看到臉上的神情,也因為他個子小、濃妝又還沒有卸去,整個人都像是戴了一層假面一樣。
魯勿退眉頭蹙起來,因為別的人不知道,他自己自然清楚,直接害死伍覓一哥哥的人就是他自己。
雖然是無意的,但確實是他造成的。
幾乎是下意識地,魯勿退熄滅了手中的煙。
要不是因為這煙成了火種,伍覓一的哥哥伍思游不會被燒死,魯勿退自己也不會燒掉自己的半根棍子。
然而戒菸是不可能的,甚至因為焦慮煩躁,魯勿退抽菸抽的更凶了。
正待魯勿退仔細著措辭,想要再接著問,就聽到伍覓一大聲地笑起來,而且又從那種故意偽裝的女子扭曲的尖利聲音變成了粗噶的公鴨嗓,「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你是為了命根子來的。但是我只知道你吃過蛇肉,後來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們後來還總是在一起聚餐嗎?」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魯勿退吐了他一口唾沫,不過原本有點吊著的心倒是放了下來。
就伍覓一這種小個子的偽娘,哪裡來的能力搞潛伏敵營十八年這一套?他還是不要太過高估伍思游的弟弟了。
雖然伍思游很厲害,但他的弟弟就只是個弟弟。
除了能裝裝偽娘騙點錢,實在是掀不起什麼大波浪。
這麼說,就應該還是導遊做的。
使用排除法,大春山裡面留下的只有像村長老婆這種沒什麼戰鬥力的女人和孩子,其他的遊客基本都沒有什麼嫌疑。
野味天團的人基本都死了,導遊也被他兩槍給崩掉,至於別的人……
哦,好像就只剩下了一個大壯爸爸。
雖然魯勿退覺得這些男人都挺蠢的,自己說什麼就信什麼,之前甚至還表示等下山之後要交學費申請實體教學。但是在這些同樣智商拉低人類平均線的男人中,魯勿退還是覺得,大壯爸爸真的是最差的。
最差中的最差中的最差,是難得讓魯勿退都覺得說不出話來應答的人。
剛開始的時候,魯勿退還覺得這人挺上道,後來發現,這貨不是上道,只是簡單地想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