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頁
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
哈,真的嗎?
明白了郝珂簾那邊真正的狀況,虞欣好笑地舒出一口氣,把自己放倒在床上,腦袋都埋在枕頭裡,由於太過疲憊,連妝容都來不及卸,就已經陷入沉沉的夢鄉。
然而,少女睡得並不熟,一向黑甜的夢境裡隱約浮現出影影錯錯的東西,是支離破碎的扭曲形狀,挾裹著濃重的惡意向她傾斜過來,陰影遠比外太空飛來的隕石還要巨大。
離近了聽,可以聽到這些怪物都在喃喃著念:「為什麼你可以活?留下來陪我。」
「留下來陪我。」
「留下來陪我!」
最後的聲音已經尖銳到快要刺破耳膜,少女眉頭皺縮起來,眼睫飛速地眨,掙扎著想要從夢中醒來,可是卻怎麼都不能轉醒。
正在最前面的怪物長大了嘴,露出桀桀怪笑想要把她吞進去的時候,枕邊一直安靜坐著的機器貓忽然振動一下,圓圓的白色手在空氣中劃出個奇妙的半圓形狀。
然後虞欣的世界倏忽安靜下來,她猛然坐起來,正好對上浮在半空中的一雙滑稽的圓眼睛。
「佳佳?」虞欣抿緊唇瓣,對著這隻藍色的機器貓,如此確定而又艱澀地開了口,「是你對吧,佳佳。」
天邊已經露出來魚肚白的顏色.
與此同時,鄰省的某個鄉鎮,動作鬼祟的李子揚左右看兩眼,皺著眉頭催促跟在後面的李子勞,「爸,一會兒佳佳的事情就要被發現了,你走得怎麼這麼慢」
「你個龜兒子放什麼屁話?」李子勞一把抹掉頭上的汗,鬱悶地踹一下旁邊的小擔架,「你這野種死沉,真不知道這死丫頭一天都吃了什麼東西,抬起來居然這麼重。」
「行,」李子揚都氣樂了,「我是龜兒子,您就是大老鱉。」
是的,這兩個人正是從喪屍包圍圈裡死裡逃生的唯二倖存者,當時來收拾殘局的警察都沒想到還會有活人在,這兩個人這才是撿了一條命回來。
但是問題就出在佳佳身上,這些學化學生物的人為了弄出來解藥,肯定要對郝珂簾進行屍檢,要麼就提取血液牙齒進行研究。
研究倒是不怕,怕的是發現這孩子身上那些青青紫紫、斑斑駁駁的痕跡啊,到時候他們兩父子可就要被唾棄至死,甚至等後來說不準還要把他們告上法庭。
哦晦氣,人生可真是晦氣,不就是和自己家裡的小輩做出來點出格的遊戲,這些外人怎麼老管他們的家事呢?
雖然心裡很惱火,但是李子揚當時只能露出慈父的樣子,憂鬱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實在是不捨得讓她去了還遭這麼大罪,能不能保留個全屍?」
那這就是句廢話。
還是他們嘴皮子都快磨禿嚕皮的情況下,警方才勉強表示再給他們一天時間用來告別,然後屍體就要被收上去研究。
呵呵,去研究骨灰吧蠢仔!
父子兩一根煙接一根煙抽,才對上眼就知道另一頭死鱉在想什麼東西,菸灰一撣指向的方向便只有一個。
火、葬、場!
他們塞了點錢給唯一守在停屍間裡的小老頭,凌晨時分趁左右無人,悄悄抱著郝珂簾一路沖向火葬場。
好吧,受喪屍的影響,路上本來也沒有什麼人。
守在那座火葬場的也只有一個不停打瞌睡的中年男人,李子揚在他爹的眼色下去套近乎,錢打點好後對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們進去。
不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守夜人還在暗喜呢。誰閒著沒事幹去看人焚化的全過程啊?搬屍體這話又瘮人又累挺,能有人幫著他都恨不得倒搭錢,沒想到還能白來一筆。
這可真是意外之財。
雖然這是鄉鎮的火葬場,但是條件倒是很先進,只需要搬上台子,點一下按鈕,這機器就會自動化把屍體推入火爐。
趁著等火燒起來的功夫,李子勞沉沉吐出一口鬱氣,轉頭問自己的親兒子:「小兔崽子,你那漂亮媳婦不要了?」
「要,怎麼不要?」李子揚挑了挑眉頭,不以為意,「這虞小姐愛我愛得緊,也就是我最近因為這野種的事情冷落了她,害得她鬱鬱寡歡地千方百計吸引我注意力。原本是沒工夫搭理她,但現在佳佳都死了……」
他笑一下,真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子勞真是看不得這兒子春風得意的樣子,不由得嗤笑道:「虞家這姑娘心氣可不小,你就這麼有自信能把人追回來?」
「左不過讓她鬧幾回而已。」李子揚瀟灑地擺擺手,掐滅煙的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現在不是流行什麼追妻火葬場?我也來個全套的唄,到時候還能打發打發時間。」
李子勞搖搖頭:「一肚子壞心眼子。」
「像你嘛。」李子揚只把這話當誇獎,還樂呵呵道:「老頭,要不也學學你龜兒子我,來一套中年版的追妻火葬場,重新上演青春激情?」
這下李子勞才覺出來味,一腳蹬過去,「你罵誰是龜呢?」
「龜兒子他爹唄。」李子揚嬉皮笑臉,挨上這輕輕的一腳還支個大牙板子在那樂,「我說真的,盧太婆小金庫可絕對不見少,我聽說你之前搞那個證券把老底都給賠進去,結果反而成全了老太婆,有沒有這個事?」
李子勞這回倒是沒踹他,沉吟一會兒笑起來,一拍大腿,陰陽的兩邊臉更顯鬼畜駭人,「得,我也學學你們小年輕趕時髦,也來個什麼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