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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主刀醫生也不需要護士來擦血,保持乾淨的條件更是放在了腦後頭,自主地用袖子蹭了下,還不服氣道:「我之前做的是隆鼻和隆胸,當然對切除penis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了。」
「你一個隆胸的,參與這個手術幹嘛?」雖然自己也不是很靠譜,但是主刀醫生還是為對方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驚呆了,「你還比不過一個剛畢業沒實習過的小年輕呢。」
比起副主刀醫生的玩忽職守,主刀醫生就要嚴謹的多,甚至還戴了雙層手套,警告道:「你可小心點,這樣的患者很有可能得個什麼愛滋的傳染病,感染了可不是什麼能開玩笑的事。」
副主刀醫生活動了下手腕,很是不以為意:「哪至於?之前不是做過術前調研和體檢,這患者健康的很呢。」
主刀醫生嗤笑一聲,就差要翻白眼:「我們院的檢查你不清楚?就是走個流程的事,到底怎麼回事只有老天爺知道,就連體檢的那兩個三瓜兩棗的醫生都不清楚,全他蛋的是一路貨色。」
「你小心點。」副主刀醫生咽了口唾沫,惴惴不安道,「蛋是很珍貴的東西,別這麼急。」
「有什麼急不急的?反正都是沒用的東西。」手起刀落,兩個圓滾滾的球狀物都被放在了鐵盤上,主刀醫生徹底不耐煩,「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連打雜的都比不上,聽我過來給你義務解說的嗎?有那時間出去吃兩串腰子補補腦行不行?」
護士弱弱地舉起手:「倒不是醫院安排的問題,是這位患者要求一步到位,所以院方就把切除喉結、切除penis、塑造胸部三個環節合而為一,準備一次性給這位患者做好了。」
主刀醫生驚呆了:「這種長時間的手術我也吃不消啊,院方沒和我說過一次性要負責這麼多,再說我也只能勉強談得上是擅長第一項。」
「沒關係。」比起主刀醫生的驚訝,副主刀醫生顯得就安之若素的多,「你做完第一項手術之後,我就是主刀醫生了。」
就是這麼的高效率。
至於不小心多切掉的部分,切了也就切了。反正隨便捏個管子翻進去也就成了,用不上多麼的認真。
副主刀醫生欣賞有內秀的女孩,搖著頭很傷感:「本來是九曲十八彎的曲曲折折,一下子變成一指到底,這得讓這位先生未來的老公多麼遺憾啊?」
敢情不是他操作失誤一般。
「沒關係。」這一回,倒是輪到主刀醫生鎮定下來,他很認真道,「我剛才順便觀察了一下,除去他的vagina,後面有褶皺的anus要更加優秀。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把中間切開,這樣水旱兩路就徹底接通了。」
這可真是太直白了。
護士本來還想紅個臉羞澀一下,不過等她看到屏幕上的患者血氧飽和度時,一下子臉都嚇白了,「完了,這患者不會窒息了吧。」
麻醉醫師本來歪在一旁昏昏欲睡,還是被護士推了下才睜開惺忪的睡眼,走過去查看了下,滿不在乎地在口罩下打了個哈欠,擺弄兩下,「沒什麼大毛病,就是呼吸機出了點問題,我已經調整好了。」
所以說,本來也是真的差點會讓這位徐先生窒息,沒錯吧?
說到這裡,副主刀醫生想起來個事,笑道:「你們知道麻醉意識這種東西嗎?」
只要是醫學生,都會接觸到這個概念。不過這位護士原來是做美甲的,並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只是醫院缺人被順手拉過來的非科班選手,很疑惑地搖搖頭,「這是什麼東西?」
麻醉醫師來了興致,饒有興致地介紹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說在手術的過程中,麻醉失效,患者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是並不能做出動作來反應,甚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硬生生地受著,可以說是活生生的凌遲。」
他對著眼皮子亂動的徐長日打量了兩眼,感慨一聲:「還別說,他這個反應就挺像的。」
這是什麼現代的十大酷刑啊?
哪怕是承受酷刑的人,好歹還能叫一叫動一動呢。
護士咬緊唇,擦血的紗布都差點沒夾住,抖了下胳膊:「要是這位患者真的遭遇這個,那也太慘了吧,畢竟手術時間可是長的很呢。」
雖然麻醉意識非常可怕,但實際上出現的概率非常小,幾個人根本就沒當回事,還說說笑笑地談論起來:「那可真是太糟糕了,這就是活生生地鬼打牆,還是沒機會逃走只能看著幽靈近身的那一種。」
是的。
鬼打牆。
被留在手術台上的徐長日身體固定在此,靈魂已經漂浮起來,在痛覺的無上地獄裡來回翻滾,他能明確的感知到每一次切割,每一段皮和肉的分離,每一處骨頭的崩潰叫嚷。
他能清晰地聽到這些醫護人員的每一句拌嘴和閒聊,但就是一個氣音都發不出來。
原來人還可以痛到這個地步。原來疼到這個地步還不會麻木,還會有意識,還能感受到靈魂深處的每一處戰慄,還能感知到皮膚被切割開後發出的不同層次的疼痛。
他之前到底哪來的信心,說妊娠也只是痛那麼片刻?哪怕是真的痛到極點也會有麻醉的輔助,就算是麻醉失效也可以為人生為理想為孩子和未來挺過去。
不行,這不是挺不挺住的問題,是怎麼才能愉快地死過去的問題。
真的忍不住,真的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