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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她制止了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慾要舉步向前的行為,輕抬下巴,示意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年上前:「薛郎,你看如何?」
公主芊指環過少年的肩膀,呵氣如蘭,臉頰兩旁的酒窩若隱若現,於是周圍倏地一靜。
不得不說,這副身體和已死將瀧的皮囊相差無幾,除去面容精緻以外,膚色都是黝黑的野性。
再加上有遊戲濾鏡,建模捏人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代戰公主就更是這個地區首屈一指的大美女!
這令汾河秋水都黯然失色的容貌,令本來對遊戲裡的角色多有鄙夷的薛平貴都失神了一會兒。
然而無論遊戲裡還是遊戲外,比起容貌,薛平貴更在意的是女人的貞潔和柔順的性格,像是代戰這種理直氣壯召喚面首的人,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儘管不能在現實里倒賣美女,但是薛平貴進到遊戲裡也是一樣的挑剔。
對於現在的薛平貴來講,這一身紅裝的佳人,不過是另一匹待他馴服的紅鬃烈馬罷了。
話雖如此,他咂吧咂吧嘴,公主的容貌依舊在他的眼前晃動,他心裡暗道:倘若這公主以後能誠心改錯、柔順聽話,助他奪下西涼江山,在這個小小副本里,賞她一個低等位分也未嘗不可。
還未等他暢想完畢,周圍的起鬨聲已經把他拖拽回現實,那荊布衣裙柔順垂頭的女子,又轉眼成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
他心中惱怒,細細打量那要出戰的面首,不由又慶幸又暗恨。
這兔子爺倒是細皮嫩肉的,就算是遊戲裡的薛平貴也能幹得過。
那心中所想映在臉上,更為薛平貴平添幾分猥瑣之色。
他啐了一口,提馬迎上,卻不知自己的表現,已經令他失了先機,令朝中對他暗暗觀察的老臣頻頻搖頭,輿論已轉向將瀧的手中。
只見那被稱作阿繼的少年閒庭信步,走向那騎在馬上甚是英武的男人,在場的人都有點擔心,怕他恐怕是馬上就要被削落成泥。
然而就在兩人錯步時,卻只見刀光一轉、劍指長虹。
兩三回合不到,薛平貴已被削落下馬,狼狽不堪。
阿繼本來還要繼續上前,結果已經被將瀧輕聲喝止。這可真是她進到遊戲後,頭一次真心實意笑起來:「大唐御馬有功,任職於後軍都督府的薛平貴,也不過如此嘛。」
那聲音清甜又摻著因久經沙場而帶的微啞,喚醒了因一霎變故緩不過神來的群眾,於是人們齊聲振臂高呼起來。
灰頭土臉的薛平貴已被這羞憤燒紅了眼,提起刀,只想把那轎旁的少女拖拽下來。
然而還不等他近身,薛平貴突覺腦後一痛,已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將瀧收起手上的棍子,瀟灑不已地跳下了轎。
高台上的皇親貴胄表情殊異,而有些人的目光卻垂涎著停留在公主那裡,不住地上下打量。
好像看的不是公主,而是一塊砧板上的肉。
這些人恐怕就不是什麼腳本設定的NPC,大多都是真實的遊戲玩家了。
不過,他們來這裡,本來也就是為了無罪嫖嘛。
而遊戲中,這個皇上的面色卻陰沉得似是能滴下水。
在皇宮面前的將瀧卻似有所覺地回頭,略過了那些黏連在她臉上的噁心目光,直直地對上了皇上視線,勾起大大的一個燦爛笑臉。
如果能夠用言語來解答的話,那笑想傳達的意思大概就是:父皇,你看我做得棒不棒!
第296章 、烈馬與狗
一身紅紗的少女笑盈盈地倚在床榻邊,雙手拂過身旁少年白皙的脖頸,因常出外打仗不得不風餐露宿,公主的蜜色皮膚線條流暢,在燭火的盈盈光下似要發光一般。
這不得不說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大婚場景。
前提是自己沒有被綁起來。
而被束縛捆綁起來的薛平貴還身著單衣,是活活被凍醒的,結果一睜眼就看到了將瀧正輕撫著那名喚阿繼的少年,不由目眥欲裂。
就算是在遊戲裡,他也不喜歡被扣綠帽。
偏偏公主還不自覺,波光流轉,將視線含情脈脈地投向他的身上:「薛郎,你醒啦。」
薛平貴咬牙切齒,一時之間都快忘記自己其實是在遊戲裡,感覺自己的臉都綠瑩瑩的,身上的肌肉也突了出來,厲聲喝道:「無知小婦,還不滾過來給我鬆開繩子?」
聽見這話,將瀧也不生氣,她輕輕撫弄著身邊少年的發尾,依舊慢聲細語:「薛郎怎火氣這麼大?你我可是新婚夫婦,如此喚我可真令人傷心呢。」
「你還知今日你我大婚?那你旁邊的野男人是誰?」
不得不說,雖然遊戲和真實世界是兩個次元,但是人物的性格也總是有相似之處。
不管是遊戲裡還是遊戲外,薛平貴都出生貧賤,偏偏自尊心就更高,平時掩蓋在謙和爽朗外表下的都是濃濃的自卑心,這等羞辱簡直是把他往泥盆子裡按,於是雙目也似是要噴出火來。
「瞧薛郎你這話說的,」似是感覺吃驚,將瀧用帕子掩住了塗了蜜脂更是艷紅的唇,吃吃地笑起來,「大婚之日只有一個男人怎麼能夠呢?」
說罷這話,薛平貴才注意到,將瀧因保養得宜膚色如玉的頰側泛著醉人的酡紅,在此情此景下,原因可謂是不言而喻。
「我,我,我平生未見似你這般無恥的婦人!」不知道想起來什麼,薛平貴話音都開始發顫,將瀧卻側身令阿繼送上一碗湯藥,「瞧薛郎累的,話都說不清了,快解解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