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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太晚了,門已經被他打開了。
就在他屏住呼吸,準備要揮起棒子,用物理攻擊來驅散不應該存在於社會主義下的靈異物質之際,聲音消失了。
好像一切都是他的短暫錯覺。
而且門口空空蕩蕩,只有時靈時不靈的樓道燈昏暗地襯在他的視線裡面,每當燈光微閃,他就又產生了幻想,好像角落裡有無數不成形態的悽厲的鬼將自己圍繞。
沙鑫急忙退回半步,猛地闔上了門。就在他大鬆一口氣,想要順著門扉緩緩滑下來的時候,原本幽咽哭嚎的聲音又開始出現。
而且,因為他恰好像團爛泥般軟在門邊,那些悽厲的哀嚎簡直就是在直直對著他的耳朵吹拂。
這樣下去,他會瘋掉的。
鼓勁一般對自己握握拳,沙鑫低聲念道:「加油,沙小葵!你可以的!你能做到!」
不把這件事情搞清楚,他恐怕是徹夜難眠,而且以後都會留下來陰影的。
沙鑫閉了閉眼睛,環繞著手中的棒球棍,又一次推開了薛丁格的女鬼之門。
原本慘呼哀嚎的聲音戛然而止,唯有陰嗖嗖的冷風在時閃時暗的樓道燈下面,柔和地吹過沙鑫還沒蜜蠟去毛的小腿,像是有看不見的人在將他緊緊圍攏。
雖然他看不見,但是不是有女鬼就在他身邊對著他冷笑呢?
現在地上的,是不是一個頸部以上只剩肉泥的女孩,在抱著他的腿輕輕用臉蹭來蹭去?
這個姿勢是他喜歡的小女奴姿勢,但不是他喜歡的小女鬼設置,更不是他推崇的小肉泥觸感。
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沙鑫發了猛勁不停揮擺著手裡的棒球棍子,但由於他只能打到空氣,又用力過猛,一個趔趄摔在散著魚腥味的骯髒地面,甚至由於倒下的方向不對。
嘶,狠狠地撞到頭了。
忍狠滾。
打電話叫救護車是沒有電的,跑下樓去是沒有膽子的,只能強忍疼痛和喉間的痛嚎,捂著腦袋踉蹌回到房間裡去。
倚著緊閉的大門喘粗氣,原本消失聲音的岑寂夜晚,又開始有萬鬼同時在他耳邊大哭起來。
完全不受控制的,牙齒都在打顫的沙鑫,又想起了芥焰妍早上夢遊一般說的話。」正常人界和鬼界是沒辦法相通的,所以她們只能努力找到一個結點,把殘害她們的殺戮狂魔的頭砍下來。」
沙鑫又不是殺人狂魔,他不用怕。
是的是的,他不用怕。
瘋狂顫抖的手不聽自己的使喚,「噹啷」一聲,手中攥著的棒球棍狠狠地砸向了老舊的地板。
脆響聲下,沙鑫一個哆嗦:他怎麼忘了最關鍵的一點?
這幾天,為了嚇唬芥焰妍,都是他在拿著這根棍子來回晃悠,還戳老舊的地板,每天夜裡皆是如此。
如果那種暗物質真的存在的話,那麼豈不是……
入睡前沒關的窗戶送進來海濱的鹽腥味道,沙鑫似有所覺地頓住探身子抓棍的一系列行為,緩緩向窗外望過去。
深黑的午夜,有衣著白衣的無頭女子飄蕩在窗外,似乎感覺到他視線轉過去,不僅風吹的更大,女子已經有一條腿攀爬進了沒鎖住的窗戶。
來向沙鑫這弒殺狂魔索命而來的。
眼淚都被這驚人景象激出來,沙鑫連滾帶爬地向自己的臥室沖。
腎上激素猛地飆升,沙鑫居然連自己被各種高價乳液細心包養的柔嫩膝蓋蹭破了皮都不知道,只知道跌跌撞撞沖回屋子。
猛地關上門還不夠,沙鑫滿臉是淚水和鼻涕,顫抖著從褲兜裡面拿出一直放著的鑰匙,想要把門給鎖緊。
……為什麼鎖不上?
在徹底崩潰的前一秒,沙鑫靈光一閃,恍然想起這是因為之前往裡面塞了一個小磁片,趕忙掏出磁鐵,再努力地把堵在裡面的小機關吸了出來。
連聲告誡自己必須要冷靜,沙鑫再次拿出鑰匙,插進了鎖孔,旋轉。
鎖不上,依舊鎖不上。
明明小磁鐵片都拿出來了,鑰匙也是對的,鎖門的方向也沒轉反。依舊鎖不上。
萬鬼嚎哭之聲更近了。
沙鑫大腦里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碎裂掉,他捂住頭,嗷地一聲傲天咆哮起來。
第104章 、炸雞與地球外勢力
【穿越是存在的,靈異現象也是有的,只不過全是對家聘請的地球外勢力正在這裡頭嚇哥哥。】故事情節,本該是這樣發展的。
但是……
和沙鑫一起內心悲痛萬千的,還有在醫院裡淒涼孤苦躺屍的芥焰妍。
說是淒涼可能不太準確,這個時候格桑西還帶著漢堡、薯條、雞塊、香芋派、吮指原味雞與熱可可前來探病,得到呂源陌溫聲的提醒後,才恍然大悟:「哦對了,你這是拔牙,二十四小時內只能吃流食,不能吃這些的。」
原本,芥焰妍還為麻藥勁過後隱隱作痛的牙暗自叫苦,含著淚花的眼睛正無情掃射淡笑著打電話的呂醫生。
還「阿姨別擔心,小焰恢復的不錯,四顆智齒全都拔掉了。」
是誰准許你叫小焰的!
臭不要你綠色口罩後面的大菲斯!
還「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也想把他的口腔當做待修整的建築工地,用電鋸和拔牙鉗在他的嘴裡施工。
嗚嗚嗚嗚,這個狠毒無情的男人,就是用這樣溫和的語氣,炸掉了陪伴自己四載的雪白地基,用兇悍的鉗子豁開她粉嫩的牙花子,再用棉花蓋起一座新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