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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動靜可比剛才徐長日被爆頭的聲音大得多,更何況酒瓶是滿的,有殷紅的酒液順著那一頭囂張炸起來的頭髮就流了下來。
冷艷女人的聲音低靡而啞:「報警。」
被眼前這反轉的畫面震懾,徐長日呆呆地站在原地,連額頭的血都忘了擦,訥訥道:「漫漫,你太衝動了。」
「都被人揍了還忍著?」陸盡慢嗤笑一聲,挑起來的眼睛很是不以為然,倒是比流氓還囂張,「他們先挑的事,就算進了局子也能說明白,不用怕。」
你是不用怕了,他徐長日可不一定啊。
這些流氓雖然不稱職的很,但說到底都是他自己花錢雇來的,那轉帳記錄可是還白紙黑字標著的。
倒不是說徐長日不小心,但是一個「英雄救美」戲能演變成這個樣子,他這也是第一次見,完全就是陰溝裡面翻了船。
這萬一要是真進了局子,以他對這些流氓的了解,估計都不用重複逼問,第一次就會全給禿嚕出來。
江湖道義這種東西,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徐長日再怎麼想和女神拉近關係,那也不想先唱一首鐵窗淚啊。
看著眼前的一團狼藉,徐長日的理智倏地回籠,什麼報警不報警的事情早就拋諸腦後,眼下只想要把事情壓下來。
他趕忙拉著眼瞧著就要炸翻全世界的女人的衣袖,低聲道:「這事鬧大了也不好,要不就這麼算了?」
「算什麼算?」流氓頭子身邊的小弟不幹了,擼起袖子就是個要開戰的架勢,「怎麼的?一個女人都能欺負到我們爺爺頭上來了?真他媽是反了天了!」
說著,這乾瘦的小弟就撈起一截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鐵棍,眼看著就要真的干群架,徐長日才真的慌了。
目前還可以說是能調節範圍內的事件,這要是再流血可真要變成刑事案件了。
而且,徐長日這時候才意識到,漫漫一直被千萬男人當成女神、從來沒被欺負過這是不假,但是另外一方面也意味著她從來就沒有什麼讓步、退縮的意圖,說是要干架也是真的不計後果。
問題是徐長日沒這個底氣啊。
更要命的一點是,饒是他再怎麼說不在乎、不在乎的,但是怎麼可能真的不在乎呢?
又不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這要是真干成群架,別的不說,他又得賠老闆的錢,又要應對警察的拷問,還得再安慰女神,要是平台第一女主播進警察局的事情被爆出來,那他這個事件的當事人百分之百是要架在火上面烤的。
頭上的血黏糊成一團,把精心打理好的頭髮都弄得稀亂,現在腦袋還在嗡鳴作響。
生氣嗎?
那是肯定生氣的,如果要是不需要被負責人的話,他現在早就揮椅子把這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捶在地上了,凹陷的坑都能被他做成藝術品。
然而之前也說了,徐長日最大的優點就是顧全大局,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那都是衡量在心裏面的一桿秤。
比如說,即便他現在氣得要死,也知道鬧大了之後,自己絕對吃不到好,這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於是他強行挺身而出,擋在了不出一言的女神面前,為了幫漫漫攔鐵棍的襲擊的時候,手臂上可是結結實實被來了好幾下悶棍。
「又挺身出來當護花使者了?小子你挺痴情的啊,還是說棍子的滋味確實不錯,還想讓哥哥們多給你來幾下?」
打不到漫漫,這些流氓也不糾結,轉而專心對付起一個勁兒想要勸架的徐長日來。
這回可真是腦袋也疼,胳膊也痛,心裡還憋屈,徐長日只覺得自己要炸了。
「別那麼窩囊,要打架就趕快點。」他這邊窩著火,奈何漫漫還不吃他這套,冷冷地推了下他的肩,「姑奶奶還趕時間呢。」
這還得了?
眼看著這群流氓身上的憤怒又要被點燃,徐長日趕忙上前說和,賠個笑臉:「哥哥們,你們也不想真的進局子啊,像是之前說的,我再給你們添上這個數行不行?」
他手指頭隱秘地比了個數字出來,不過那幾個流氓對視一眼,冷冷地對著他的肩又來了一下狠的:「跟誰在這套近乎呢?我們大哥可是被她整成了這個德行,你在這是糊弄鬼呢?」
這居然還帶坐地起價的。
先有酒店老闆,後有這些漫天要價的臭流氓,徐長日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悽慘,最近的追妹史也是有那麼一點點淒涼。
心裡的鬱悶直接就表現在臉上,徐長日攤開手小聲問:「哥哥們給個數吧,這麼拖下去也沒有意思。」
就當是花錢買了個安靜算了。
這些流氓還挺遵守秩序,趾高氣揚地打量他兩眼之後,轉頭去請示斜靠在桌面上直哼哼的大哥,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又給他比個數字。
徐長日眼睛一下子瞪成青蛙,怒火就要從心中噴薄而出,偏偏還得告訴自己多忍耐三分,從牙齒縫裡面擠出來一個字:「好。」
等到這些人收了錢心滿意足離開後,他耳後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你們認識?」
是陸盡慢。
徐長日悚然一驚,慌忙轉過頭去,就看到他的漫漫女神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玉白的手指擺弄著一片玻璃碎片,嫵媚又危險。
果然只有這樣拿…捏不住的女人才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