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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薛平貴還偽裝成了另外一個男人來試探王寶釧的忠誠,看她對著一個英俊瀟灑的有錢老爺是不是會順從,直到她再三嚴詞拒絕後才放了心,把這個「為自己守貞的純真夫人」迎回宮裡,做了皇后。
但是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姐在寒窯里蹉跎了十八年,滿身是病,她這麼長時間就是吊著一口氣,想向所有人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挑到一支潛力股就能白首不相離。
但是王寶釧怎麼也沒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不僅是滿腹孤疑的薛平貴,還有他新納的滿宮的三千佳麗。
而王寶釧是什麼都沒了,大家小姐的身份早成空,色若春曉的容貌也凋零。天真溫柔的性子更是被磨成一地碎末,滄桑不已。明明連寒窯都能受得住,但是在入了宮之後,卻沒幾天就香消玉殞了。
然而,作為一個服務男性的遊戲,王寶釧必然不可能變成老太婆,本來要堅貞苦守寒窯的信念也被這些玩家打破。
當然了,玩家就是來泡妞的,誰要看著一個大美人天天在那裡板著臉啊?早就給她擄到妓院裡,先是自己爽了一番,然後又把人換成遊戲幣,去泡別的漂亮女郎了。
而除此以外,將瀧定定地注視著眼前漂亮的溫婉美人,心下卻開始冷笑了。
這人還就和之前薛房東身旁的幫凶小王,長得是一模一樣。
然而這個遊戲裡的王寶釧好像根本就沒有認出來她,拿起細密捲雲紋的方帕,眼神里是古怪的孤疑:「這帕子,您是從哪裡來的?」
王寶釧眼睛裡涌動出激動之色,很顯然,壓抑過久的生活已經讓這個單純的大家閨秀崩潰,「這分明是我親手繡給我夫君的帕子,緣何會在你的手裡?你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當然是來殺死你們的人。
然而將瀧面上不表,依舊是笑吟吟的,反而比她還理直氣壯:「你胡說些什麼,這明明是我夫君薛郎的帕子,是他母親繡給她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才是在血口噴人!」王寶釧氣得都哆嗦,她身為王家的三小姐,繡這些女紅的紡織品,自然是有特殊的鉤織技巧在裡面,幾乎是一眼就看出這帕子正是她滿藏著愛意親手繡給自己的夫君的,「看你年紀輕輕,哪裡想到竟是一個賊?」
將瀧沒再說話,似乎是完全不稀罕搭理她。
然而王寶釧在最開始的氣憤過後,很快想明白了一些什麼,驚疑不定地看向她:「你說你的夫君姓氏是薛?」
「是又如何。」將瀧面露氣憤,鄙夷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們二人也是雲泥之隔。我夫君名為薛平貴,現下正是我們大西涼的皇上。」
「皇上?」王寶釧倒吸一口涼氣。
「是啊。」將瀧現在是一個單純刁蠻的愚蠢公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拂了下髮絲,傲慢道,「按理說,皇帝的名諱不是你這樣下賤的人能知曉的。但是讓你死了一條心也無妨。本宮貴為西涼公主,未來也當是西涼國的皇后。只是薛郎從前竟是還納了個小妾,聽說原本還是個什麼王家的三小姐,說是這狐媚子勾著他讓他迎娶她為皇后。」
王寶釧一下子僵住。
然而將瀧仿若一無所覺,繼續淡淡道:「不過我倒是覺得這狐媚子必然是在說謊話,大唐國的王姓世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雖說薛郎現下是貴為皇帝,不過以前在家鄉的時候,也不過是一介布衣。堂堂一個宰相家的嫡出小姐,怎麼可能會願意嫁給他?薛郎是建功立業的英傑,可惜看不懂這賤人的花花腸子。但是等我把這話說予他聽之後,他就明白過來,大罵這狐媚子黑了心腸,還說要牢牢嚴懲於她,讓她受盡這世間的苦楚滋味。」
「不過薛郎說,他前幾日喬裝打扮,親身去看望了一眼這狐媚子,發現她雖說心腸頗黑,但是倒還頗守婦德。薛郎心地善良,對方既然看似沒有錯處,他也不好直接下黑手。因而還是讓她坐幾天皇后的位置,不過在那之前要先令人強了她去勾欄院,也讓她嘗嘗男人的滋味,之後再在她志得意滿時挑開此事,讓她也體會一下絕望的滋味。」
將瀧越是說越是開心,完全沒看到王寶釧的眼睛越瞪越大,面如死灰。
就算她再怎麼說服自己,眼前這個異族蜜糖色皮膚的公主是在欺騙自己,然而這些細節全都嚴絲合縫地對上了。
就在前幾日,一個富家老爺打扮的人在寒窯里堵住了她,說要許諾她千金白銀,只要她願意哏了自己,從此就是吃香的、喝辣的。
王寶釧自是不願意,然而這個面色虛白的男人硬是要纏住自己,說盡無賴下流的話。那時候她心中苦澀一片,心裡不知多懷念清風朗月一般的夫君。
已是十八年過去,她哪裡想得到,眼前這個步子虛浮的無恥男人,就正是她期盼已久的夫君!
看她不為所動之後,這老爺還嬉皮笑臉道:「沒想到小娘皮果然守婦道,朕許給你皇后之位,何如?」
那時候,她還覺得這人是失心瘋了。
現下細細想來,她被擄進勾欄院,就正是這事發生不久之後,手上的帕子被她攥出了汗水,王寶釧心下是一片苦澀,這回是不信也要信對方說的話了。
哪裡是薛平貴失心瘋?
分明她王寶釧失心瘋了才是!
第301章 、蟄伏與登基
眼看著王寶釧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將瀧裝作沒有看到她下意識捂住小腹的動作,收回視線之外,還轉頭打了個哈欠:「好了,不多說了,你快點把夫君的帕子還給我,本宮要回去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