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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怎麼會配得上斑斕壯麗人生剛剛起步的他?
想到這個的時候,他已然步履蹣跚地走過了不知多少城池,再往外,似乎就是青山遍地的外地之景了。
恍惚間,他似乎又想起了初識王寶釧時,看到的那般羞澀美麗的臉。那時得到丞相之女青睞的他是怎樣的欣喜。
而今他已四面楚歌,再無出路。
若是能再來一次,若是能……
在城根處的侍衛看到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東西的時候嚇了一大跳,意識到這人正是通緝榜上的嫌疑犯之後,趕忙疾步過去要把人抓回去,記憶糅雜的薛平貴更是早已放棄了掙扎。
卻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個不知從哪裡顯了形的人提起他領子就跑,嗓音是久經沙場的嘶啞,他操著一口不甚熟練的漢話,看他還要掙扎,趕緊低聲道:「我是蕭派來的,趕緊跟我來。」
人類就是這個樣子。
即使上一秒已經絕望到但求一死,可是但凡能得到一線生機,就又想要撲騰起來。面露精光的薛平貴乖乖配合,幾個起落間,就消失在了眾侍衛的眼前。
幾個人追了幾步,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這來人的對手,實在追不上後,只能氣喘吁吁地面面相覷。
在這個時候,朝堂卻是風平浪靜,「薛平貴」正端坐在寶座上批閱著奏摺,肩頭上罩著玉色的繡龍披風。
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結束早朝的將瀧。
近來皇帝身體抱恙,但是還是勤勉於朝綱,因此每天都覆著面具一樣的紗布上朝。
其實早有聰明的朝臣早就看出來皇上被調了包,不過他們因著之前的荒唐事情,再加上這位狸貓皇帝確實勵精圖治,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無事發生了。
畢竟之前她們可以接受一個外邦人當上皇帝,自然也能接受旁人再把這外邦人取而代之。
這就是打遊戲副本的樂趣。
這一代皇室人數稀薄得可憐,早早掛掉的便宜爹只有代戰這麼一個女兒,其他的都被戰鬥力彪悍又無孕的王后弄死了。將瀧笑了一下,繼續批閱奏章了。
一旁的王寶釧卻面沉似水,剛剛接到下面的人帶回的匯報後滿面厲色,嘴唇都氣得微微顫抖了起來。
薛平貴能逃掉?也就是說,除了她王寶釧之外,他居然還有另外接應的力量?
可這些事情,薛平貴從來沒有告知過她啊。
該死的,這個男人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她不知道?
將瀧卻慢條斯理地飲口茶,心裡知道這接應的力量恐怕就是那個泡我吧的人了。
於是叫來了親眼跟隨的侍衛,輕聲詢問了幾個問題。
侍衛自是又急又愧,說話都有點結巴,將瀧卻不急,問完問題後又溫聲寬慰了幾句。
趁著那人情緒穩定下來,將瀧閉目沉思了兩秒,詢問身側的高嗣繼:「叱盧氏呢?」
聲調卻很平,陳述句一般。
高嗣繼皺著眉讓身邊的人去查,將瀧卻沒有動,一味的閉目沉思,等到回來報的人說消失了之後,也只是「唔」了一聲,好像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
將瀧眼珠轉了轉,招人給自己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大氅,吩咐道:「備車,向北去契丹。」
「契丹?」王寶釧和高嗣繼異口同聲地疑惑道。
將瀧腳步卻沒有停,「路上解釋。」
在馬車上,將瀧輕聲解釋著原因,卻看到他們依舊滿臉沉鬱的神色,面露迷茫:「叱盧氏不是和薛平貴有仇嗎?為何還要救他?」
那自然是因為本來的叱盧氏已經被調了包,變成蕭戊誕安插進來的人了。
「叱盧氏有龍陽之好,很早就對薛平貴起了興趣。本來以為睡服一個敵國的將領手拿把掐,沒想到後者竟然有頑固不屈從的孤傲靈魂,即便是死也不願意被壓在身下。而他越是掙扎,就越是挑起了叱盧氏的興趣。」
這些話都不要仔細去想,就像是流水一樣從將瀧的嘴巴里汩汩流了出來。
「更讓叱盧氏想不到的事情是,一個小小的螻蟻居然還能給他下毒,甚至登上了帝位,這讓他一個絕世丑攻如何能忍?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態,於是叱盧氏就直接發起逼宮,然後囚禁小黑屋金絲雀一條龍了。」
高嗣繼:……
然而詭異的是,這個事情聽起來很不靠譜,但是到後來竟然反而和事情的走向重合在了一起,就連叱盧氏此時此刻的消失,都分外像是被囚禁play里還敢再逃跑的小奴給惹怒,說什麼都要去抓到他。
倒吸一口涼氣,王寶釧震驚道:「怪不得他那物什如此之小。」
都說玉不琢不成器,牛不磨不成型,想來薛平貴因為久不用到這個東西,也就愈發的小,約等於零了。
然而王寶釧依舊想不明白:「但是我觀薛郎,不像是喜歡男子的人啊,總是對女子垂涎,怎的突然就有了這斷袖之好?」
將瀧冷笑一聲,竟是連個磕絆都不打:「他自以為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那都是因為沒有嘗過男人的好,等嘗試過自然就知道人生中不能缺少男人,不然生命里就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上次和公馬歡好了一次,自然也就覺出來味兒了。」
王寶釧:……
還不等他們接著發問,契丹的地界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