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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說得直喘氣,不過他那張紅撲撲的臉看上去卻格外平靜,說到最後才露出點滿足的神情。
「比爾,」我說,「你家裡沒人有心臟病,對吧?」
「沒有,」,「沒人有這種病。除了瘧疾,那就是意外事故。你問這個幹嗎?」
「那你不妨轉過身」我說,「看看後面是誰。」
比爾轉過身看到了小男孩。他大驚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抓弄起手邊的青草和小樹枝。我擔心這樣下去他腦神經會出毛病,考慮了一小時以後,對他說我已經有了立即收場的辦法,又說,要是老多爾斯特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取了贖金連夜就離開。比爾這才緩過神來,勉強給孩子個笑臉,並答應身體稍好後就跟他玩俄國人打日本人的遊戲。
我有個安全的取款辦法,不會落入任何圈套,應該介紹給以綁票為營生的兄弟們。我選中的那棵樹——先在下面放回信,後在下面放贖金的那棵大樹——離路邊的籬笆很近,四周又有一大片空地。只要派幾名警察在一旁守侯,來取信的人在穿過空地甚至是在路上就會被發現了。但這樣反而不會出事,先生!我八點鐘時已經躺在樹上,像只樹蛙似的坐等送信人的到來。果然很準時,一個半大的男孩騎著自行車從大路上來了。他在那籬笆樁子底下找著了盒子,迅速塞進了一張摺疊好的信紙,隨即踩著自行車回頂峰鎮去了。我繼續等了一個小時,確信沒有危險了,悄悄下樹取了信,沿著籬笆溜進樹林,半個小時後回到山洞。我打開信,湊到燈前念給比爾聽。信是鋼筆寫的,字很難認。主要內容如下:致兩位亡命徒
敬啟者:你們的來信今天收悉。關於出錢贖回兒子一事,我認為你們的要求高了些,特提出反建議,諒能樂意接受。你們親自將小孩約翰尼送回並付給我二百五十元現款,我就同意從你們手中接過孩子。不過你們還是趁夜晚來較好,因為鄰居們都相信孩子是自己走失的,他們若發現被這樣送回,會對來人採取何種行動,我可擔當不起。
埃比尼澤.多爾斯特謹啟
「簡直是英國彭贊斯的海盜!」我說,「真他媽的蠻橫無理——」
但我看了比爾一眼後,到了嘴邊的話沒有罵出口。他那苦苦央求的眼神太可憐了,我還從未在哪個人的臉上,無論是不能言語的啞巴或是會講話的野獸,見到過這樣的神情。
「薩姆」他說「二百五十塊錢究竟算什麼呢?這錢我們有。多留這小子一晚的話,我就會被送進瘋人院了。」多爾斯特先生只向我們要了這個價,我看他不但是個十足的紳士,而且是個慷慨仗義的人。你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對吧?」
「實話告訴你吧,比爾,」,「這個小兔崽子也已經叫我有點心煩了。我們把他送回去,賠了錢就趕緊脫身。」
我們當晚便送他回家。我們對他說,他父親已經買了支銀色的□□,還特地買了印第安人的衣服,又說我們第二天要去捕熊,才終於把他騙上路。
我們敲響埃比尼澤家的大門時,正好是夜裡十二點。按原先的設想此刻本應由我從樹下的紙盒子裡取出一千五百元贖金,而現在卻是比爾數出了二百五十元交到多爾斯特的手裡。
小孩發覺我們要丟下他時,「哇」地一聲哭了,哭聲猶如狂風在呼號。他緊緊抱住比爾的腿,像只螞蟥似地叮住不放。他父親如同揭膏藥一般慢慢把他拉了過去。
「你能拽住他多久?」比爾問。
「我現在的力氣也不如以前了,」老多爾斯特說「但我可以答應你們十分鐘。」
「足夠了。」比爾說,「有十分鐘時間,我就能穿過中部、南部和西部各州,朝著加拿大邊境飛奔了。」
雖然天是那麼黑,比爾又是那麼胖,而我又可稱得上是個飛毛腿,但是等我追上比爾時,他已經跑出頂峰鎮足足有一英里半遠的路程了。
第79章 、打火機與安眠藥
真的是沒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
陳軟芋將預備好的鐵絲插了回去,「我覺得自己的這些準備都是白費了。」
想耍帥而不能,實在太過悽慘。
甚至於,余艦還從這個冰冷的小房間裡面摸出來了一袋沒開封的壓縮餅乾,拆開之後一人分吃一片,活動一下手腳準備跳窗出去了。
陳軟芋:「能確定這個硬碟就是你要找的嗎?」
余艦掰弄兩下手指,「我之前查過地圖,這裡勉強可以算作是城鄉結合部,所以繞過這個小村莊,前面不遠處是一個城鎮,會有網吧。」
他支開窗戶探望了一下,「本來是隨意查的,因為沒想到會有機會去網吧。」
沒有想到綁匪能蠢到如斯地步。
余艦問她:「我先下去,姐姐向我懷裡跳就行,不要怕。」
陳軟芋活動了一下手腕,懶得回答他這種問題,直接搭住窗沿,輕輕一躍,已經靈巧地翻了出去。
她周身被月光籠罩,仰起的側臉比暮色還要柔美,「小同學,我翻牆出校開黑的時候,你怕是還在玩泥巴呢。」
余艦撐開窗與她笑著對視,不知名的樹枝並著將落的秋葉,是沙沙聲響。
應該有風吹過。
另一面,尤老精和尤精忠吹酒暢談未來靠此記維持營生的美好未來,五碗大白米飯下肚後,杯盤狼藉地下了桌。